“那我能如何呢?”裴時樂又再笑了笑,平靜道,“哭又能解決什麼呢?”
“既然哭沒什麼用,那我又何必浪費這心神去哭?”本該最是苦楚的她這會兒竟是反過來寬慰潘鶯鶯,“多謝鶯鶯關心我,不過我沒事的,鶯鶯無需為我難過擔心。”
“我才不是擔心你。”潘鶯鶯本是比裴時樂年長些許,眼下竟被她如阿姊般寬慰,頓時有些紅了臉,嘴上不肯承認道,“我隻是擔心我那還沒出生的大外甥兒,看彆人五個月身孕時肚兒多大,你倒好,還瘦得跟竹竿兒似的,我這外甥兒還得挨你這個親娘的餓。”
裴時樂笑應:“那我日後定多吃些,保管屆時給鶯鶯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外甥兒。”
“這還差不多。”潘鶯鶯故做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又問道,“今冬會冷多久?”
“來年春分過後依然天寒地凍。”裴時樂道。
前世,安兒生於春分之日,她記得極為清楚,她懷上安兒的後邊四個月時京城的天尤為凍人,更甚者安兒出生那日京城竟還下起了雪來,凍人的慌。
當時若非徐氏擔心她被凍死了對永嘉侯府毫無益處,根本就不可能給她院中供應木炭。
如今她還能記得那劣質木炭燃燒起來嗆得她直咳嗽的味道,以及柯婉瑩當時來她屋裡時用帕子捂著鼻子嘲諷她要她知足,外邊凍得不知多少人家都買不著木炭而被活生生凍死。
結合前些日子安兒在她夢境中讓她所見的,京城今冬炭火供不應求以致後來市麵上再無炭可賣以致不少人被活生生凍死的原因不僅是京中今冬尤寒且寒冷的時間遠比往些年要長,年關後更是連續下了數場大雪,導致大雪封住了京畿的各條道路,莫說無人在那般惡劣冰寒的天氣中燒製木炭,縱是外邊有木炭也都運不進京來。
那時候,莫說燃燒無煙的昂貴銀碳,便是有錢都買不到那燒起來濃煙滾滾味道嗆鼻的劣質木炭。
她若是現在開始囤炭,這個生意絕對穩賺不賠。
“這麼久?”潘鶯鶯再次擰眉,春分時節已是二月中旬的事情了,如此一來,京城的冬日豈非要持續將近半年?若當真如此,的確會讓人措手不及,這炭火生意便也著實做得。
“所以鶯鶯也要提前準備好足夠應對寒冬的銀碳。”裴時樂道,“我如今才開始囤炭確實有些晚了,所以我需要拜托鶯鶯幫我儘可能多地從炭農手中收購,在以往的價錢上加價,讓他們能燒製多少就燒製多少,他們能燒製出多少,我就收多少。”
“這生意上的事情便無需你操心了,既然你的消息確切,剩下便交給我,如今你先顧好你自己就成。”潘鶯鶯說這話時小交椅裡的早早動了動身子,睡得有些不安穩的模樣,她自然而然伸出手,在他身上輕輕拍著,予他安心。
“屆時你生下孩子後有時間與精力了,再談其他生意。”潘鶯鶯故作嚴肅,“但我可先聲明了,屆時我可不再全權幫你了,你得自己來。”
“晚輩明白!”裴時樂聲音響亮,像是被將軍點到了的士兵,一副受教極了的認真模樣。
潘鶯鶯卻是被她逗得笑出了聲。
須臾後她才又正了臉色問道:“你生下孩子後,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