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裴時樂下意識要拂開楚寂的雙手。
但想到這是她方才自己答應,且這麵具還是楚寂所給,便微抿著嘴,摁住心中的不自在由他的五指在她麵上摩挲了。
隻見他神色認真,一副專心致誌幫她揭下人皮麵具的模樣。
他手上動作輕柔又小心,顯然是顧及到會弄疼了她。
許是他的動作太過輕柔,又許是他此時的模樣太過專注認真,總之他不言不笑的安靜模樣讓裴時樂不由自主抬眸凝著他瞧。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裴時樂腦海裡驀地浮現出她曾從詩集裡看到這半截詩句。
“好了。”楚寂此時正將她麵上的人皮麵具完全取下,微抬眸時與她正看著他出神的目光相接。
麵上沒了人皮麵具遮擋麵色的裴時樂倏地就紅了雙頰,緊著飛快地背過身去,將搭在銅盆邊上的巾子浸到水中再覆到麵上,以擋住她尷尬的麵色。
她這急忙遮掩的羞臊模樣於楚寂眼中就像那背著家中長輩偷偷在屏風後瞧前來相親的陌生男子卻被對方當場發現的反應,情急又臊人,不敢直麵,隻敢縮回頭去躲起來,以為這般便能不教人發現。
實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而楚寂卻未如往常那般得理不饒人似的專戳她的不痛快處令她跳腳又炸毛,而隻是輕輕笑了笑,“裴小姐這身衣裳可真是太難看了,楚某快要沒眼看了。”
裴時樂從擦臉的巾子後露出一雙眼,有些沒好氣地回懟道:“誰讓你給我的麵具是個老仆婦的模樣,我不穿著這樣要穿成哪樣?”
楚寂看著她因帶著些慍氣而更顯靈動的雙眸,挑了挑眉:“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