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是他們兄弟三人之中最是會察言觀色的,也是最能夠捉摸楚寂情緒的,然而眼下就算他感覺得出來楚寂渾身上下透出來的氣壓冷沉得駭人,也不能就此閉嘴退下。
主子將事情交給他,那無論如何他都要將自己調查到的覺得有用的信息儘數稟告。
至於主子覺得這其中哪些才是他想要的消息與線索,便不是身為屬下的他需要考慮的了。
是以不管楚寂還有無在聽,初四還是儘著他身為屬下的責任繼續道:“屬下還特意詢問了尚寶監的掌印為何那兩年得到先帝賞賜東珠的人這麼少,而且賞賜的東珠數量也少。”
“那掌印公公說了,正好那兩年東海海難頻發,當地無力上貢,先帝念當地百姓生活苦,便免了他們當年的上貢,所以那兩年禦賜的東珠才少得可憐。”
“以上,便是屬下打聽與調查到關於那支珠釵的所有線索。”
初四觀楚寂沉默不語,默了默後朝他躬身抱拳,悄聲退下了。
哎,十四年前,又是十四年前,主子要查的所有事情,似都與十四年前牽扯著關係。
待初四退下,本是靠在椅背上盯著手中珠釵圖紙瞧的楚寂才閉起眼將頭枕到椅背頂上,並抬手揉上眉心。
然而他卻像沒有了知覺似的,將自己的眉心愈揉愈用力,仿佛要將借此將他整個臉骨都要捏碎了才滿意。
忽爾又見他猛然睜開眼,不僅暴躁地將捏皺於手中的珠釵圖紙扔到地上,更是豁然站起身將麵前的寬大沉重的桌案踢翻在地!
桌案上的筆墨紙硯以及各種案牘嘩啦啦散落在地,濃黑的墨汁將已由他朱批過的案牘染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