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愈來愈大,落在車篷頂上,聲響有如落雷,砸得人心無法平靜。
初四坐在外邊駕轅上,對於裴時樂的沉默,他也一改平日裡的多話,安靜地一句話都沒有說。
裴時樂答應了他的請求,卻不問一句關於楚寂情況的問題,不問他發生了何事,不問他是否命懸一線,更不問他的生死為何會需要她。
而對裴時樂而言,無需她多想,也猜得到這回定也是夏侯頤的主意,不過是今回他怕是無暇分身,否則定還是會像上次在北鎮撫司裡那般親自來對她說教,讓她心甘情願去救楚寂。
思及此,裴時樂不由又自嘲地笑笑。
誰讓她與安兒的命如此是同楚寂捆綁在一起呢?她若不想安兒有恙,那就不管夏侯頤提出任何匪夷所思的救人要求,她都必須得去做。
不過,楚寂今回怕是傷得極重吧,否則初四又怎會如此著急地來求她?
隻是前世沒她時,楚寂不也照樣好好兒活下去了嗎?
裴時樂愈想愈覺得煩躁得厲害,心裡的那股子不安更是不減反增,讓她不知不覺間將下唇都咬破了。
血的鹹腥味蔓延到舌尖,她才稍稍回神。
在夜雨裡疾馳的馬車也正好在此時停下,她從初四撩開的車簾朝外望去,馬車已抵楚宅門前。
初四一手撐著油紙傘,另一隻胳膊高高抬起,好讓裴時樂扶著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