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看清來人是徐曉雅,也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麵色慌張,一副做錯事被“家長”發現的膽怯模樣。
周圍已經圍了一些人,紛紛翹首看好戲。
徐曉雅見杜箬愣在原地,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檔案袋打開一看,原本摁於心口的火“滋溜”一聲直衝腦門!
“好你個薑浩,我讓你定好一點的酒店結婚,你說太鋪張對你影響不好,我讓你給我定月子會所,你說那些都是空有其表騙錢的!我原本還說你節省會過日子,卻不想原來你把錢都塞了這狐狸精啊!既然這樣,當初乾嘛要來招惹我!你說啊,你說啊!”
徐曉雅一邊吼一邊推搡著薑浩,他被她逼到牆角,滿臉為難,杵了幾秒才彙集一些勇氣開口:“曉雅,她一個女人離婚了,弟弟又要做手術,確實很難。”
“她難你就要給她錢?你開慈善機構的?薑浩,你當我傻子在騙是不是?你根本對她餘情未了,你們背著我做出這種事,我要跟我爸講!”說完徐曉雅就想衝出去,薑浩一聽她要去丈人那裡告狀,趕緊拉住她,聲音維諾地哄:“曉雅,彆鬨了,我承認我錯了還不行嗎?這錢是她借的,以後會還我,你還懷著孩子呢,彆這麼衝動!”
“你現在知道我懷著孩子了?你個白眼狼,你跟她私會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和孩子?薑浩,我要跟你取消婚禮!”徐曉雅背靠在薑浩身上,麵容憤然,身嘶力竭地吼。
而薑浩一聽她要取消婚姻,立馬改口,摟著徐曉雅又是哄又是道歉:“行行行,那錢咱不借了,你彆激動,當心孩子!”那乖順溫柔的模樣,完全把杜箬晾在了一邊。
杜箬乾乾站在餐廳裡,儘管臉也疼,心也疼,但理智還是很清晰!
薑浩是她最後的希望,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錢借到手,所以她也顧不上周圍圍觀的人群以及氣急敗壞的徐曉雅,直接就衝上去搶那裝著錢的檔案袋。
徐曉雅見勢就愈發起了狠勁,死死摁住檔案袋,兩個女人很快就扭打到一起,場麵過於慘烈,任憑薑浩怎麼攔都攔不住。
但杜箬念及她懷有身孕,不敢太用力,所以一直處於下風,幾個回合下來,手上脖子上全是被徐曉雅撓的血痕,頭發被她生生揪出來一大把,而檔案袋也在爭執間掉到了地上,捆成小捆的錢散了一地…薑浩也不知是該撿錢還是勸架,最後隻能跺著腳在旁邊喊住手。
慌亂之際,人群中突然有人衝出來將兩個女人強行分開,繼而伴隨一聲怒斥:“夠了,住手!”
杜箬聽到聲音身體一震,莫佑庭怎麼會在這裡?可惜思維還沒轉過來,莫佑庭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吼:“不嫌丟人?不就為了那點錢嗎?至於你這樣?”怒吼之餘,口氣裡透著憤怒,但眼裡卻是滿滿的心疼。
杜箬看了一眼地上的錢,無暇顧及,直接甩開莫佑庭的手,正想走過去撿,薑浩已經彎腰將錢撿起來裝好,木木抓在手裡,左右為難。
“薑浩,你敢把錢借她試試,我立馬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薑浩,算我求你一次,我會儘快還!”
“不準!就算我把這錢給乞丐,也不許你借給她!”徐曉雅趁機犯狠,那口氣裡蓄滿冷意!
杜箬將手握成拳頭,咬著牙,將臉轉過去看著徐曉雅,用幾乎破裂的顫音問:“我把丈夫讓給你,我把房子讓給你,我就借這點錢救救急也不行?”
“不行!離婚協議是你簽的,房子財產也是你主動放棄的,既然放棄了就彆想再拿回去!”口吻淡漠,意思明確,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薑浩看著杜箬絕望痛苦的眼神,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曉雅,要不就……?”
“想都彆想!”徐曉雅冷斥一聲,乾脆直接將錢搶到手裡,撥開竊竊私語的人群走出去,走到一半,又回頭衝依舊杵在原地的薑浩吼了一聲:“還不走?不走就彆再來找我!”
薑浩看了杜箬一眼,默念一句對不起,垂頭灰溜溜地踩著徐曉雅的腳印閃出去。
杜箬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站在那裡,看著徐曉雅和薑浩的身影沒入人群中,朝餐廳的門口走去,心裡那最後的希望也一點點破滅,隻感覺恐懼和哀怒一點點沉澱!
他就這樣走了?那她弟弟怎麼辦?
始終握成拳頭的手已經被她捏得酸疼,筋骨一根根突起,她卻全然不知,周圍圍觀的人群對著她指指點點,這些都不在她眼裡,她眼裡隻看見薑浩尾隨著徐曉雅走出去的背影,那是弟弟生命線的最後希冀,現在卻快要消失在她視線裡。
心裡有架天平,一邊是她毫無價值的自尊,一邊是弟弟的命,她沒得選,全世界的聲音都在逼著她往一邊傾斜!
可是她還剩什麼?求過,爭過,搶過,她二十五年的人生,從未像現在這般難堪過,但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冷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