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沒什麼事,隻是…”徐棟考慮幾秒,還是試探著問:“喬總可能也會去出席交流會,今天我跟他通電話還講到你…”
杜箬腳步立刻停住,呼吸急促,頓了幾秒鼓足勇氣問:“他,說我什麼?”
“也沒說什麼,隻是我把交流會的訂房表發給他,他發現沒有你的房號,專門打電話來問我,其實當初你能夠入會議名單,也是喬總跟我這邊提的,說是一次好機會,你可以借著認識一些日後對你有用的人…”
杜箬拎著兩個熱水瓶,手臂酸麻,隻能半倚著牆慢慢的呼吸,徐棟還在那邊講個不停,他平常不是這麼八卦的人,看樣子他這是在探她的口風啊。
杜箬收了一口氣,直接打斷徐棟,問:“徐經理,你跟我講這些,到底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事?”
徐棟完全沒有料到杜箬會這樣回答,一口氣沒喘上,拉出尾音地回答:“沒—沒什麼啊,隻是跟你聊幾句而已,你媽的病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不需要,謝謝,隻是我可能要得晚幾天回公司,麻煩你再跟人事延幾天假吧。”
杜箬捏緊熱水瓶往病房走,自從調去武穆山後,她毫無業績,前路迷離,還要不停的請假,真正是,山風雨疾,諸事不順啊。
晚上陪母親睡著,杜箬才離開醫院。
市一院門口還有去小冉家的最後一班公車,杜箬裹著單薄的外套坐在站台上等。父親的電話便在那時候打過來,依舊是催她和陸霜鳳何時回去,電話裡的口氣已經是非常焦慮。
父親的脾氣一直很好,若這樣情急的說話,那說明小凡的醫藥費已經非常緊。宣城那種小城市的醫院,隻要病人賬戶裡沒有錢,基本就會停藥,而骨髓移植如果出現排異,一旦停藥,幾乎就是絕命。
鄭小冉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耳裡:問喬安明要一點吧,畢竟你們也曾經在一起過,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應該不會吝嗇。
杜箬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到那個“喬”字,眼神定格,沒有勇氣撥出去…
她知道如果她開口,豁出臉子豁出尊嚴去找他要,他斷然不會吝嗇,可是總該存點出息,骨子裡的硬脾氣,關鍵時刻就能把自己擰成一根筋。
當初那樣堅定地跟他在一起,最後那樣義無反顧地要跟他撇清關係,話都被她說絕了,她還能怎樣問他開口?難道真應了自己的那句諷刺,跟他糾葛兩個月是為了圖他的錢?
還是不要了吧,這樣坦蕩蕩的“老死不相往來”,總好看過哭著回頭去求他一點施舍。
傷害都已經造成,既然結局無法改變,就讓她留份無謂的骨氣吧,至少日後想起,她可以驕傲地說自己曾那樣虔誠純粹地愛過。
所以杜箬將手指從那個“喬”字上挪開,一點點順著通訊錄的拚音往上爬,定格在“潘瑋”兩個字上…思慮片刻,還是發了一行字過去:“有沒有時間,聊聊?”
按了發送鍵,心臟跳動加速,像是第一次做了壞事的孩子,可是短信發出去好久也不見回複,杜箬在那一刻竟然有瞬間的欣喜,暗自鬆一口氣,祈禱他彆看到那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