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你還在宣城?顧瀾吵著要出院呢,你是不是真打算不管顧瀾的死活了?”
喬安明這幾天頂的壓力不比任何人少,輿論,譴責,道義,責任,他仿佛把自己逼到了一個夾縫中,橫豎都是錯,所以他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回答:“她如果想出院就隨她吧。”
“混賬東西!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這身子現在能出院嗎?她這是在說氣話啊,最近報紙上全是你在宣城跟那狐狸精的照片,你真是……”任佩茵說著就把自己的情緒又撩了起來。
喬安明半躺在床上不接話,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他覺得也不會有更糟糕的情況了。
任佩茵聽那頭一直不出聲,又下最後通牒:“你趕緊給我回來,好好哄哄她,都二十多年夫妻了,瞎折騰什麼?”
喬安明有些頭腦發脹,用手指揉著腦門心:“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把杜箬帶回去,然後跟顧瀾辦離婚手續!”
“什麼?你再說一遍?”任佩茵的聲音都叫得有些啞了,她以為事情鬨成這樣,喬安明應該會見好就收了,可他怎麼還是要執意離婚?
“行,你老婆不要了,那是不是連我這個媽你都不要了?想氣死我嗎?還真打算離婚?”任佩茵越說越急,漸漸有了哭聲。
喬安明覺得頭疼愈發厲害,索性也不用手指揉了,爬起來回答:“媽,我跟顧瀾之間緣分都儘了,她最近做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她居然找人偷拍了照片寄到杜箬家裡,杜箬母親因為這件事出了車禍,一條生命啊,我欠她太多東西,還不清了。”
密密叢叢的無力感油然而生,任佩茵卻聽不出他話裡的疲倦,一味地還在堅持:“活該!她是咎由自取!勾.引人家老公,破壞彆人家庭,顧瀾做得沒錯,再說她媽出車禍也不是顧瀾導致的,所以你彆亂給顧瀾扣帽子,趕緊給我回來!”
喬安明覺得空氣壓抑,懶得再說,直接撩了任佩茵的電話!
就讓他這麼一意孤行一次吧,就讓他這麼瘋狂固執一次吧,他什麼都不想管了,輿論已經把杜箬罵得這麼難聽,她懷著孩子受了這麼多苦,他還怎麼能夠拋下她回去?
可是任佩茵一口氣沒咽上去,再次撥打喬安明的電話,他不接,再打,他直接關機!
孽子,孽子啊!任佩茵握著手機站在醫院的走廊瑟瑟發抖,胸口一熱,一股酸腥味直接從心口湧了出來……
喬安明睡了那段時間最沉的一覺,之前幾天一直在醫院照顧杜箬,之後操辦葬禮,所以身心俱疲,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
手機關了一夜,打開,全是崇州的未接電話,其中最多的號碼是彭於初。
喬安明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於是第一個給彭於初回電話。
“於初,什麼事?”
“喬總,您總算開機了,老太太出事了…”
杜箬睡到下午才起床,醒過來覺得全身乏力,這段時間的神經一直繃著,現在突然鬆下來,感覺全身都是空蕩蕩的虛脫。
開了房門出去,莫佑庭就坐在廳內,八仙桌上放著飯菜,而他就坐在那裡抽煙。
杜箬走過去撐著桌沿,挺著肚子,問:“你怎麼還沒走?”
“不放心你,趕我也不會走。”莫佑庭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煙,煙霧有些嗆人,杜箬下意識地咳了幾聲,他才察覺她還懷著孩子,立刻將煙掐滅:“對不起,以後在你麵前不抽了。”
杜箬搖頭,她不在意,她現在什麼都不在在意了,隻是走過去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莫佑庭見她氣色恢複了一些,知道她昨晚睡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