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死黨。
她其實已經知道杜箬正住院,但她答應杜箬要騙莫佑庭。
騙到底!
杜箬在醫院安穩地住了幾天,慶幸喬安明沒再出現。
月嫂沒有走,儘心儘力地照顧杜箬和寶寶的飲食起居。
寶寶很乖,可能知道媽媽孤助無援,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安靜地睡覺。
杜箬那幾天心態也很平和,儘量不去想喬安明的事,費心照顧寶寶,寶寶睡著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
柔軟的一團小生命,總是皺著眼皮,皮膚由微紅漸漸轉為白皙。
五官還沒長開,但是輪廓都大致出來了。
杜箬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是連周朗都說了:“寶寶像爸爸,眉目英朗,將來也是個害人的東西!”
喬安明最終還是住院了,因為高燒退不下來,可是他人在醫院,心卻在桐城。
好在周朗定時會給他傳照片和消息。
“你兒子今天黃疸退了許多,丁阿姨每天上午都會帶他去陽台曬半小時太陽。”
“我上午有兩台手術,剛去病房看過她,情緒比你走的那天好…”
“小家夥挺好帶的,乖,夜裡也不怎麼哭,月嫂比較敬業,她恢複得挺好。”
“她今天跑來辦公室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怎麼說?”
“中午她似乎沒吃什麼東西,看出來情緒不穩定,下午又來辦公室找過我一次,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讓她出院。”
“我明天得出省,要離開醫院好多天,到底怎麼說?總不能一直把她留在醫院吧,這不符合院裡的規矩!”
“…行了行了,知道你為難,估計你喬安明活到這歲數,也就杜箬能夠讓你左右為難成這樣,我給你拍幾張他們母子的照片吧…”
照片很快就傳到了喬安明的手機上。
有寶寶在育嬰房洗澡的照片,混在一排差不多模樣的小東西裡麵,光著身子,喬安明根本分不出哪個是他兒子。
也有寶寶在搖籃裡熟睡的照片,小家夥頭微微側著,粉嘟嘟的嘴巴往上撅,兩手舉過頭頂,臉上有幾顆細微的奶疹。
最後是杜箬給寶寶剪手指甲的畫麵。
她將孩子平躺放在床上,而她半跪在一旁,屁股撅得老高,用力壓低上身替他剪指甲。
那麼敞亮的病房,水粉色的窗簾被風吹得晃起來,杜箬的頭發鬆鬆散散落在耳根上。
拍照的角度是側麵,孩子嫩蔥蔥的手機被她捏在指尖。
那樣一個定格,陽光都籠在她身上,一切都顯得不真實。
唯獨杜箬臉上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平靜安然…
病房門口響起腳步聲,喬安明立即將手機屏幕按滅,假裝看小桌板上的電腦。
顧瀾拎著午飯走進來。
“怎麼又在工作啊?人都病到住院了也不知道休息一下,吃飯吧,琴姨今天不怎麼舒服,所以我讓她留在家了,下午我在醫院陪你。”
“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礙,燒也退了,我想明天出院。”
“不行,醫生說了,肺炎可大可小,你回家肯定是撲到工作上,所以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再在醫院呆幾天吧。”顧瀾難得用這麼直爽的口氣講話。
但喬安明在醫院實在住不下去了,快住院一周了,心都飛走了。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在醫院我也住不慣。”
“反正不能這麼快出院,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醫生說的!”顧瀾一副她也無能為力的樣子,將保溫袋裡的飯盒一個個拿出來,“吃飯吧,一會兒就涼了,在醫院多呆幾天不會耽誤你什麼事!”
杜箬終於耐不住了。
她已經在醫院住滿六天,照理順產四天就能出院了。
喬安明走的時候下令,未經他同意不許她出院。
她本以為是他一時氣話,可是周朗那邊遲遲拖延不開出院單,杜箬才真的焦急起來。
早晨她又去了一趟周朗辦公室,被告知“周醫生出差了”。
她怎麼就忘了,喬安明向來說一不二,什麼時候食言過?
中午的時候杜箬叫丁阿姨出去給她買了萬能充電器。
手機插上電源,打開,一圈下來隻有鄭小冉和莫佑庭的短信及未接來電,至於喬安明的,隻言片語都沒有!
好,他來真的!
任佩茵自出院後一直在家療養,身體恢複了一些,抽空去了趟佛寺。
她以前可從來不信這些,總覺得命由自己不由天,可是最近一年家裡諸事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