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權利把了了抱回來?在哪兒?我要帶他回去!”
“他是安明的兒子,我是他奶奶,他是我孫子!”任佩茵不緊不慢地,悠悠然:“你說我有什麼權利把他帶回來?”
這話都挑明了,喬家要定了這個孩子。
杜箬本來已經急得夠亂了,沒那功夫跟老太太周旋,直接二話不說往樓上跑…
旋轉樓梯,跑到二樓的台階有些多。
琴姨反應敏捷,爭著就去追,兩人在樓梯拐角處揪住。
“杜小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做人該有些臉皮,請你好歹自重一些!”
杜箬真是煩透了,先是彭於初和尹律師,現在又是任佩茵和下人,一個個的,這些人輪番上場!
她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們了?她隻是想要把了了抱回去!
“鬆開!”
杜箬這點力氣還是有的,幾下就掙脫掉琴姨。
木質樓梯被她踏得嗵嗵響,陳媽聽到動靜也從臥室裡跑出來,跟琴姨一樣堵住她。
不過陳媽的口氣要比琴姨好一點,捏住杜箬的手臂勸她:“孩子剛睡著,彆驚著孩子了,有事到樓下去說。”可這話剛說完,某個臥室便傳來孩子的哭聲。
杜箬一顆心直接吊了起來。
“我要見了了,我要帶他回去!”
琴姨已經追到了樓上,從後麵死拽住杜箬的另一條胳膊:“你彆沒臉沒皮地在這裡作死,孩子肯定是要留在這裡了,趕緊走吧,彆讓我打電話叫保安過來趕你!”
琴姨對杜箬的恨是寫在臉上的,因為這個女人差點毀掉了顧瀾的婚姻。
杜箬一口口粗粗喘著氣,也不管琴姨的話有多難聽,隻是一個勁地拽自己的胳膊,三個人很快就糾在了一起,房間裡了了的啼哭聲音卻越來越高昂。
任佩茵在樓下坐不住了,扶著往樓上趕,一上來就看到三個人堵在走廊中間,火冒三丈:“陳媽,打電話把保安叫過來,把這女人給我弄出去!”
“太太……”陳媽心軟,鬆了杜箬的手勸任佩茵:“她好歹是孩子他媽,彆把事情鬨得太難看了,有事大家坐下來說清楚就好了嘛,況且現在先生也不在家,彆等先生回來知道了惹得他不高興!”
“姑爺能有什麼不高興?!”琴姨立馬跳了起來:“這女人自己不要臉,自己要當狐狸精,得虧我們小姐度量大才肯養這個孩子,她還來勁了?老太太,打電話給保安!”
琴姨那心思也極狠,任佩茵果真走樓下去給保安打內線電話。。
杜箬喘氣越來越厲害,也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悲痛。
人被逼到絕處自然有蠻力,她兩邊胳膊使勁甩了幾下,琴姨和陳媽的手滑掉了,杜箬便唰地溜了進去。
臥室很大,套間式,孩子的啼哭從內間傳出來。
杜箬直奔而去。
暗沉沉的臥室裡暖氣十足,卻拉著窗簾,孩子就睡在床上,哭得雙手雙腳在空中直撲騰。
顧瀾翹著腿坐在床邊,麵無表情,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孩子的胸脯,仿佛門口那些爭吵動靜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杜箬幾乎沒有停頓,直接跑過去將了了抱了起來。
小家夥已經哭得小臉通紅,聞到杜箬身上的奶香,連頭帶身地往她懷裡鑽。
兩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認生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小家夥當然沒有安全感。
從中午知道了了被任佩茵抱走到現在,杜箬幾乎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崇州,路上氣都沒喘一下,隻是焦慮,如火焚燒,百爪撓心,但她沒有哭。
可了了的溫軟臉蛋貼在她的脖子上,反複蹭幾下,她的眼淚便開始不斷往外湧。
“孩子果然還是跟媽親,他來了之後往死裡哭,我哄了好久才把他哄睡著,你一來他就不哭了。”顧瀾慢吞吞地從床邊站起來,逼近杜箬。
杜箬止不住哭,抱著孩子全身戰栗,見顧瀾靠近,她以為她又要來搶孩子了,所以下意識地往縮。
顧瀾當時的心情,怎麼說呢?應該是舒心爽快,滿滿暢快淋漓的報複感!
從她第一次知道杜箬這個人的存在,到第一次見她,到看到喬安明與她在彆墅同居的照片,一段段地走到現在,顧瀾永遠一副冷傲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