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箬搖了搖頭:“他隻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她將手裡的發簪舉起來,燈光下,孔雀上的瑪瑙璀璨無比。
“你知道男人送女人發簪代表什麼意思嗎?”她突然這麼問。
莫佑庭糊裡糊塗:“不懂,什麼意思?”
杜箬搖頭,將了了身上的大衣重新裹了一遍,站起來:“走吧,回桐城。”
莫佑庭追上她,脫下自己的棉衣披到杜箬肩膀上。
廣場上還有一顆巨大的聖誕樹,應該是一個月前聖誕節的裝飾,隻是聖誕樹上的彩燈都不亮了,許多裝飾品被旅人摘走,隻留下一顆光禿禿的樹。
廣場對麵是一家商場,外牆上已經掛上了春節促銷活動的廣告牌子,不過這個點,商場已經打烊了,唯獨一旁KFC的牌子依舊亮著燈。
夜色中的車站,風急月冷。
這是杜箬第二次來崇州。
喬安明那晚終究沒能有安穩覺睡。
任佩茵在喬宅鬨到很晚,硬是要逼著喬安明去把杜箬追回來。
“安明,你是非要看著我氣死是不是?我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孫子,你卻讓那女人抱走了…反正我這把年紀,命都已經去了半條,也剩不下多少時日可以活,就不能讓我過幾天舒心日子?”
老太太幾乎是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站在那裡凶狠狠地拍書房的門。
門內隻有喬安明一個人,抽了大半包煙,給小張打電話,讓他送老太太回西郊院子。
那天果然是臘八節。
農曆十二月初八,按照日子算,了了那時候差不多兩個月大。
廚房那邊煮了臘八粥,沒人敢送到主樓這邊來。
主樓裡亮了大半夜的燈,老太太又哭又罵,折騰了半宿,最後還是被小張送了回去。
整個喬宅的傭人都知道那晚出大事了,喬先生在外麵養的小狐狸精上門來要孩子。
那年喬安明45周歲,算是中年得子,喬家唯一的血脈,喬老太太這些年求神拜佛得來的孫子,在一場“以死相逼”下,喬先生最終還是讓那狐狸精把孩子抱走了。
喬太太什麼反應?
傭人嘴裡說:“太太脾氣好,願意原諒先生在外麵養小的,也怪她自己肚子不爭氣,這些年病怏怏的沒給先生生個一兒半女,不過原配終究是原配,二十年的感情,最後先生還是把那小狐狸精打發走了…”
這是大多數人眼中的版本。
破壞婚姻的小三,受什麼委屈都是應該的。
至於原配嘛,鬨,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容忍丈夫在外麵有其他女人。若不鬨,那則更妙,深明大義,品性極高。
隻是情之一字,往往斷得容易,卻解不開心緒。
杜箬回桐城之後便病了一場,重感冒,發燒,應該是抱著了了從喬家出來的時候凍著了。
丁阿姨見她身體不好,又多留了一個星期替她帶孩子。
一星期後,舊曆春節。
丁阿姨總要回老家過年的,結了工資跟杜箬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