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少爺整日都在房中喝酒,不曾過問少夫人與小小姐蹤跡。”
丫鬟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連眼神都是呆滯的。
雲姝荷歎了一口氣,心下竟有些悲涼:“本宮知道了,你走吧。”
沒見到何雯,他們直接回了靜園,這顧府越來越不像人住的了……
等雲永臻事成,她定要離這如死人墓穴般的地方遠遠的。
寶珠在一旁欲言又止道:“公主,之前何氏曾說小小姐被何靖抓去了,您說何氏會不會也在何靖手中?”
“有可能,不過這不是本宮能插手的。”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她揉了揉胸口,想將那種心尖被石頭堵住的感覺揉散。
若是何雯能撐到他們事成的話,她也是願意解救她的,到時候她會護著她們母女,可是如今她有心無力……
瞧出主子情緒不對,寶珠笑著道:“公主,您彆擔心何氏了,虎毒還不食子呢,她的生身父親總不至於殺了她,今日累了一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睡了吧,明日還要早些進宮呢。”
“嗯。”
半夜的時候,雲姝荷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她睡意瞬間消失,當即便警惕的從塌上起身。
將寶珠搖醒,她們二人一人握著一把小巧的水果刀靠近房門。
敲門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屋內,她和寶珠對視了一眼,火速打開門將水果刀朝著門口刺去。
噗嗤一聲,是水果刀沒入血肉的聲音。
寶珠也十分機靈,立馬便將燭火點好,直往敲門的人臉上懟。
待看清是何人時,主仆二人都愣住了。
“何雯?!”雲姝荷驚叫一聲,下意識的便想伸手去扶她,卻被推開。
“長公主,彆碰我,會傳染的……”何雯的聲線十分微弱,雲姝荷這才看清了她的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何雯滿身都是紅點,有的地方已經潰爛發膿,稍微完好一些的皮肉下也有東西在裡麵不停蠕動。
“你身上被放進了多少毒蟲???”
“數不清了……”何雯自嘲一笑,眼中滿是悔恨,“公主,我好恨,恨自己當初為何會婦人之仁,若是當初我沒有猶豫願意助公主取了何靖狗命,我與福寶的命運會不會完全不同……”
“你竟是被何靖弄成這樣的?!”雲姝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本以為何靖就算要殺何雯,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兒,畢竟是親生女兒,怎麼也不會喪心病狂到百般折磨的地步。
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心狠……
心中的壓抑感越發沉重,雲姝荷又想上手去扶何雯:“你放心,如今本宮自然知曉消滅毒蟲的法子,你等著,本宮這邊讓人去取解藥,你會活下來的。”
“沒用的公主……”
“何靖將我當成了孵化毒蟲的容器,現如今我的身體除了一層皮肉完好再,內裡隻有蠕動的毒蟲,他們將我半夜丟到公主的院子,也是看我身體內的毒蟲發育完全了,想讓我死後滿身毒蟲爬進公主寢殿……嗬嗬……他可真是黑心肝啊,我死前都要榨乾我最後一絲價值……”
何雯眼中留下了血淚,蒼白瘦弱的麵皮下毒蟲快速蠕動,不時鼓起一團。
“公主,我的時間不多了,求公主救救我的福寶,她還這麼小……”
雲姝荷因為何雯所說渾身惡寒,可也快速抓住了重點,她忙問道:“雪兒在哪兒?”
“雪兒被他們賣到了城中的青樓……哪一間我不知道……”
何雯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寶珠手中的蠟燭搶了過去,點燃了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