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好怕。”
剛進門,顧知涵便鑽進顧老夫人的懷裡,一陣賣慘。
他生得唇紅齒白,細看還有幾分顧景謙幼時的影子,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惹得顧老夫人心疼不已。
“不怕,有祖母在呢,祖母一定會保護好咱們涵兒的。”
這可是顧家唯一的男丁,是他們顧家的命,誰也不能教訓她的寶貝孫子,就算是公主又能如何,還不是得乖乖替她擦屁股?
可顧知涵依舊感到惶恐不安,“母親今日有點怪怪的,我怕她……”
提起雲姝荷,顧老夫人驕傲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有你爹爹在,不管你在外頭惹了多大的禍事,她都得幫你解決。”
要不是兒子最近忙得不著家,她和乖孫今日也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地去懇求雲姝荷幫忙。
祖母的話像一根定海神針,將顧知涵心頭縈繞的所有恐懼驅散。
那日之後,王府果真沒再派人來鬨,以為風浪過去的顧知涵,也試著從顧老夫人的院裡走出來了。
寶珠親自盯了幾天,見他每日都過得紙醉金迷,愈發覺得鄙夷嫌棄,便將盯梢的事兒交給旁人了。
前世,雲姝荷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粘在顧知涵身邊督促他學習,一絲貪圖享樂的機會都不留,這才勉強讓人定下心來好好讀書。
如今無人管教,顧知涵早已懶怠,隻顧著玩樂欺淩弱小。
寶珠氣憤的回到院子,剛準備跟主子稟告,顧老夫人院裡的喜鵲便哭天搶地地跑進來了。
“公主不好了,少爺差點被人打死了!老夫人讓你現在趕緊過去呢。”
顧知涵被人打了?
雲姝荷強壓下心頭的雀躍,沉著臉隨喜鵲一道趕去康樂堂。
她到時,正巧碰到從另一邊匆忙趕過來的顧景謙,二人抬頭照麵相顧無言。
顧景謙確實長得俊美,一張白皙細膩的臉蛋比女人還要漂亮,官服穿在他身上,儼然是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隻可惜,他斯文的皮囊下,卻藏著齷齪令人作嘔的小人麵孔!
雲姝荷看見他的瞬間,心裡的恨意差點就壓製不住,好在寶珠扶著她,這才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屋內傳來顧知涵慘絕人寰的叫聲,緊接著三四個丫頭端著血水出來。經過顧景謙身旁時幾人被叫住,隻是他還沒問話,大夫就渾身血淋淋地跑出來了。
“小人醫術不精,令郎情況危急,與其讓小人儘力,不如另請高明。”
顧老夫人緊隨其後,亦是渾身血汙,涕泗橫流哀求不止,“大夫你再想想辦法,我就這一個乖孫兒啊!”
那大夫滿臉惶恐,硬是將顧老夫人拽住的那半截袖子給拉斷了,“老夫實在無能為力,你們若再這般拖延下去,就隻能為令郎準備後事了。”
大夫頭也不回地跑了。
雲姝荷挑了挑眉,竟傷得這般嚴重,可就這麼讓他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寶珠,你拿上本宮的令牌,入宮去請所有當值的太醫回來。”
顧老夫人這才注意到雲姝荷,聽見雲姝荷讓人進宮請太醫,方才還絕望的心瞬間燃起希望。
一旁的顧景謙怒不可遏的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才幾天不在家,你們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好,讓他差點被豫親王世子給打死了?”
顧老夫人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見他怒火衝天,眼珠微轉便癱坐到地上撒潑,“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哪裡有精力管小孩子?平日裡都是公主在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