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兒說,如今西北蠻夷來犯,若是此時因她小小的委屈便惹得聖上同侯爺不和,她罪無可恕。”
“所以臣妾懇請聖上,莫要因疼愛荷兒而斥責寧遠侯,傷了君臣和氣。”
元皇後說得讓人動容,皇上遲疑片刻,抬手讓她起來。
“好了,不過是斥責寧遠侯幾句,讓她不必憂心。”
“咱們的荷兒啊,真是長大了。”
元皇後起來,雲永臻也終於能安安心心同他們二人吃了頓飯。
靜園。
約莫晚膳後半個時辰,宮中忽然來了人,寶珠出去一看,便立刻跑回來一臉喜悅。
“公主,是賞賜,是宮中的賞賜!”
雲姝荷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賬冊出去領賞謝恩,送走了公公,她便讓人將這些東西都搬去庫房。
“公主,您得了賞賜,怎麼看上去似乎不開心?”
雲姝荷淡淡收回視線:“意料之中,自然沒什麼欣喜可言。”
今日,她故意讓人猜測她鬢發微亂一事,又讓人去散播寧遠侯叫她讓路,故意縱馬嚇她一事大肆宣揚。
她父皇雖然沒多疼愛她。
可在父皇心中,皇家威嚴不可侵犯。
此前,寧遠侯三番兩次惹他不快,已經讓父皇心生嫌隙,若是此時再出這事,哪怕是平日裡父皇多麼不在意的小事,都會變成滔天大事。
可惜了,她現在沒法親眼見到寧遠侯府和瑤華宮中的情形,否則定要吃碗酒慶祝一番。
她看著庫房落鎖,這才轉身回靜園。
才進門,林子凡竟然從廊上房梁跳下來,雲姝荷嚇了一跳,冷眸看他。
“你如今都不走尋常路了?”
林子凡恭恭敬敬的拱手:“殿下,小的閒來無事去了趟寧遠侯府又去了趟瑤華宮,如今口渴不知能否討公主一碗酒喝。”
雲姝荷哭笑不得,這林子凡何時成了她肚子裡的蛔蟲了?
從前他那般不苟言笑的,如今竟然也會說這種話。
看來,這京城地氣實在養人。
“寶珠,取一壇葡萄酒來。”
她在廊下坐下,示意林子凡也坐,寶珠將酒取來,也在一旁坐著。
“小的先去瑤華宮,瑤華宮裡蘇貴妃得知今日之事後摔碎了好幾十隻碗盞,一邊怒斥寧遠侯……以及您。”
雲姝荷挑眉,這倒是不意外。
“繼續說。”
“雲永楓說,近日永臻殿下也不安分,商量著要給永臻殿下好果子吃。”
“他們母子說了許久,還是謾罵,小的便去了寧遠侯府。”
“寧遠侯那邊如何了?”
蘇貴妃都沉不住氣了,想來寧遠侯也好不到哪兒去。
“寧遠侯自然也氣,不過,他說了,定讓公主好看,且打算切斷供往西北的軍隊補給。”
饒是早知他有此打算,可如今真的聽到時,雲姝荷還是氣到了。
她拍了下桌子,目光又冷了幾分。
“身為軍侯,竟因為一己私利罔顧前線將士性命,簡直豬狗不如。”
林子凡低眉,他深有同感,隻是他這人向來不多話,罵人的話自然也不多。
“那殿下,您這邊打算如何進行下一步?”
若是寧遠侯詭計得逞,那謝槿之在北境,不知有多艱難。
雲姝荷握著酒,喝了一小口,不急,她有的是辦法。
“去打聽一下,補給這一重任交給何人去辦?兵部?亦或是戶部?”
往日有戰事,補給一事都是大軍走後三日內定主事負責,想來在這兩日就能有結果。
“寶珠,明日讓人去沐恩寺,想辦法讓百姓給父皇製一把萬民傘,我後日入宮時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