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皓影應聲站定在原地。
戚雯雯和席天牽著手一起走過去,“今天的事,多謝你。”
“客氣了,也不是白幫忙,你付了勞務費的。”
丁皓影平視著戚雯雯和席天,麵色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白幾分。
他們三人站在一塊兒,席天冷傲矜貴,戚雯雯美麗從容,丁皓影雖沒有他二人的貴氣,但另有一種非比尋常的獨特氣質。
不及席天,卻也不至於被席天碾壓得毫無可比性。
而且,常人見到席天,輕則誠惶誠恐,重則兩腿發軟,但丁皓影沒有,他十分鎮定,視線中隱隱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較量。
“我們又見麵了。”
席天低沉開口,望向丁皓影的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緒。
“席總,久仰大名。”
丁皓影的眸光亦意味不明,跟席天說話時,與跟戚雯雯說話時,音色明顯不同。
後者,有種隨性。
前者,有種較勁。
“夫人多次得丁先生相助,此番恩情,我夫妻二人銘記於心,今天見麵有些倉促,且夫人身體不適,難以表達謝意,待改日夫人痊愈,我們再設宴款待丁先生,聊表心意。”
席天的嗓音依舊冷厲,但十分有禮。眼瞼很自然的眨動著,眸中帶著慣有的寒氣,和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戚雯雯有些詫異,席天要請丁皓影吃飯?
雖然請客吃飯是表示感謝的普通方式,但席天不是普通人呀。
她覺得,像席天這種霸道總裁就應該直接扔一張銀行卡給丁皓影,雖然那可能會侮辱到她,萬一席天隻給個三五兩萬,她這身價也太寒酸了。
但即便不給錢,也可以是彆的方式。
譬如說,送禮,給丁皓影安排個比他官宣的身份——快遞員——好的工作,或者滿足丁皓影什麼心願,結果,席天感謝人的方式真親民。
他們倆能吃到一塊兒去?
一個總裁,和一個不知真實身份是什麼的——快遞員?
那畫麵戚雯雯很難想象。
然而,讓她意外的不僅僅是席天,丁皓影的回答也令她驚詫。
他居然直接說出了她腦補的畫麵,並且眼底閃過了一絲詭譎,“我以為席總會給我一筆錢。”
席天捕捉到他那抹一閃而過的眸色,黑瞳幾不可見地沉了一分,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語氣亦然。
“若丁先生喜歡這種方式,也無妨。回頭我會讓助理備一張空白支票,同時備好請柬,送到丁先生府上,但憑選擇。”
他倒是滴水不漏。
丁皓影咧嘴笑笑,“席總如此厚意,丁某先行謝過。”
席天矜貴頷首,道了句再見,帶著戚雯雯離開。
丁皓影也微微俯身,與他二人告彆。
在席天和戚雯雯消失在轉角後,丁皓影的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連眼眶也變成了充血的顏色。
車子就停在第一教學樓下,席天為戚雯雯打開車門,護著她坐進車裡後,吩咐了何叔一句開車,便未再說話。
他把電腦擱在腿上,手指偶爾敲擊一下鍵盤,大多數時候隻是瀏覽。
戚雯雯原本以為他是在處理公事,沒有打攪他,直到快到家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對勁,試探地問了聲:“你,在生氣?”
席天大概是受了她幾次三番當麵告狀的啟發,居然直言直語地應了聲:“嗯。”
他應得這麼爽快,倒讓戚雯雯噎了一瞬。
怎麼不按套路來?
一般人不都會先學死鴨子嘴硬,傲嬌地否認,說沒有嗎?
像他這種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喜怒不形於色與言語,更是入門級的必修課。結果,他連一點象征性地矜持都沒有,直接就承認了。
“生我的氣?”戚雯雯又問。
席天照例是一個字:“是。”
戚雯雯默默垂下頭。
她就知道,陳靜怡林婕這些人還不足以牽動他的情緒。
“那我是該道歉,還是該哄你?”她也學會了席天的套路。她學東西可是很快的,非常快。
席天斜著眼角瞥了她一眼,姿態甚是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