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席天又是這個字。他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捏住手機,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掛斷電話,席天寒聲吩咐何叔,“掉頭!”
何叔正在減速,他們已到達目的地,那是海城風水最好,構造最壯麗,規模最恢弘的公墓——永安陵園。
席天此行,是為了祭拜他早逝的母親。
每年的今天,他都會來陵園呆上半日,但今年的今日,他到了陵園入口,卻沒有進去。
“是!”
何叔恭順應答,一個急轉彎,調轉方向,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一輛熟悉的車闖入席天的眼球,並在後視鏡中越拉越遠。
席天冷峻的容顏空前冰寒,墨鏡也遮不住他眸中的幽戾。車廂裡流淌的,不是空氣,而是一陣火光,一陣寒冰。
席天骨節凸起的手落在通話界麵上,撥通任毅的號碼,寒惻惻道:“任助理,交給你兩件事。”
——
通話結束,林敏收起手機,掀起眼皮挑釁地看著戚雯雯,眼裡的洋洋自得漸漸不再掩藏。
“戚雯雯,你知道席總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嗎?”她的語氣是痛心疾首的,這樣方可彰顯戚雯雯的罪不可赦。
戚雯雯嘴角輕勾,凜然地睥睨著林敏。
換湯不換藥。
翻來覆去,還是利用席天打擊她這一招。
林敏把得到席天作為畢生追求,以能不能爬上席天的床作為衡量成功的唯一標準,就以為每個人都跟她一樣,會因席天的一句話而喜,一句話而怒,一句話而悲?
這一招對原主好使,但對她,沒用!
無論席天此刻在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她將要做什麼。
曾經,他有過影響她的機會,但他沒有把握住,所以現在和以後,他不再有影響她的資格。
戚雯雯才不會跟著林敏的節奏走,她跟鐘少航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在席天身上打轉的!
“你不是說,要帶你妹妹回家?”戚雯雯譏誚地提醒林敏。
林敏卻半點也沒有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並被人拆穿了的難堪,反倒演繹出了一種由恨鐵不成鋼延伸出來的理直氣壯。
她高高地昂起頭,比站上了道德的製高點還要厲害,疾色質問,“你這麼急著想讓我們走,你在怕什麼?”
戚雯雯未應聲,她又上演了影後級的自問自答:
“你現在終於知道怕了?”
“你乾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卻一次又一次仗著戚家的勢,逃過你應得的製裁,你以為你永遠不會受到懲罰,能一輩子為非作歹下去?我告訴你,不可能!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過的惡,老天爺都給你記著!”
“過去三年,席總對你忍了又忍,你卻死不悔改,變本加厲!席總要跟你離婚,你就以死相逼,還把我推進湖裡!你想要淹死我,最後卻惡有惡報,自己也失足落水,席總先把我救了起來,然後再去救你,你就利用這一點,道德綁架他,哀求他不要離婚!”
“席總又一次心軟,暫時放下了離婚的事,給你最後一次改邪歸正的機會,可你呢?你以為自己的陰謀屢屢都能得逞,越發肆無忌憚,什麼下作的事都乾得出來!”
“你不滿席總救我不救你,於是你以權壓人,將我遠調去新西蘭!我調走之後,你還是不能安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開除我!我在席氏集團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你就因為自己無德無能,拴不住席總的心,就將所有的氣都撒在無辜的我身上!”
“這些我都認了,畢竟,你是高高在上的海城第一千金,而我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秘書,我自知你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不敢反抗。”
“但是!小婕做錯了什麼?她跟你可是同學啊,你們同窗四年,即便你瞧不上她這樣的平民子弟,對她沒有一點同學的情誼,但至少請你,把她當陌生人,當空氣,這樣就好,可你為什麼找人強 暴她?難道就因為她是我的妹妹嗎?!”
林敏越哭訴越激動,聲聲泣血。
她捂住胸口,渾身都在顫抖,一想到她和妹妹經曆過的那些非人的悲慘遭遇,她就痛不欲生。
這番痛哭流涕哀哀欲絕的賣慘一出來,已經伐罪過戚雯雯幾輪的圍觀同學再一次忍不住義憤填膺地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