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戚雯雯那凝重的表情,越發不安。
這次戚雯雯卻沒有回答丁皓影,而是繼續翻看完後麵的報告,然後把目光轉向了馬醫生,正色問:“病人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的結論,是你下的?”
“是。有什麼問題嗎?”
馬醫生的語氣有點臭,臉色也是。
她是在質疑他嗎?
她不過是個學生,憑什麼質疑他?
班門弄斧!
“病人左主乾前降支和回旋支近段狹窄為75%,左心室射血分數小於30%,這麼嚴重,還不應該做心臟搭橋嗎?”
戚雯雯沒有馬上跟馬醫生討論,每個病患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有些病人不夠樂觀,當著他們的麵研究病情,會增加患者的心理負擔。
“丁皓影,你跟我出來一下。”戚雯雯合上丁媽媽 的體檢報告,嚴色對丁皓影說,並叫上馬醫生,“你也一起來。”
馬醫生的神色更臭了。
她居然命令他?
但這個女生,看著年紀輕輕,話裡似乎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權威。
馬醫生黑著臉,跟在丁皓影的後麵走出病房。
三人一起走到走廊儘頭,戚雯雯先對丁皓影說:“我想給阿姨再做一次胸部X線檢查。”
“你什麼意思,你認為我的結論有問題?”馬醫生擰眉插話,看戚雯雯的眼神十分不屑。
戚雯雯還是淺淡的語氣,望向馬醫生的目光從容冷靜,“病人確實兩支血管伴左前降支近段狹窄,但病理分析不對。”
“哪裡不對?”
馬醫生的口氣相當不客氣了。
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一行字——“你長得這麼漂亮,完全可以靠臉蛋兒吃飯,何必要在這兒裝?你一個學生,才念了幾天醫書,就敢紙上談兵,質疑我的結論?在我麵前炫耀才華,等著翻車吧!”
戚雯雯指著胸部X線檢查報告上一個很不起眼的黑點,“你看這裡。”
“這裡怎麼了?”馬醫生回懟得越來越不客氣。
戚雯雯絲毫不受他的惡劣態度影響,堅持求真的態度,“我懷疑,是縱隔腫瘤。”
“你懷疑的依據是什麼?”馬醫生的臉極臭。他從業十餘年,還外派去過A國進修,會連腫瘤都檢查不出來?
“再做一次檢查,你就知道我的依據是什麼。”
戚雯雯不跟馬醫生做過多爭辯。
本傑明·富蘭克林說過——爭辯和反駁或許會帶來暫時的勝利,但你永遠無法通過這表麵的勝利贏得對方的尊重。
丁媽媽 的病,究竟是單純的左主乾前降支和回旋支近段狹窄,還是因為腫瘤壓迫心臟而產生的左心室射血分數小,她們用檢驗結果來證明。
馬醫生也是一副跟戚雯雯這種半桶水沒法兒溝通的氣哄哄的樣子,轉頭問丁皓影,“丁先生,你是病人的兒子,你的意見呢?”
丁皓影沉頓了片刻。
但並非遲疑。
而是憂心。
他不知道什麼叫縱隔腫瘤,但腫瘤這兩個字,卻跟殺手一樣,帶著致命的危險。
他是怕。
怕媽媽真查出什麼比要心臟搭橋更嚴重的病。
但他更怕,沒檢查清楚,貽誤了媽媽 的最佳治療時機。
“我同意檢查仔細些。”丁皓影沉沉道,身體很僵,臉色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