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怔愣在原地,黑寂的冷瞳裡浮漫著痛楚,扶著餐椅的手鬆開又握緊。
戚雯雯將帶下來的離婚起訴書放在桌子上,無波無緒地說:“明天,我會去法院立案。”
看著文件上那醒目的“離婚”二字,席天的瞳仁驟然變得猩紅,額間的血管突/起,他勉力控製著情緒,試著勸說戚雯雯改變主意。
“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沙啞的聲音十分低迷,像是有一塊烙鐵塞進了他的嘴裡,泛著滾滾的灼/熱和摧毀的疼痛。
“不起訴也可以。”戚雯雯冷緩道。
席天似看到了希望,黑瞳驟然一亮,眸底泛起希望的光,以為自己還有補救的機會。
但戚雯雯後麵的話卻輕易粉碎了他的錯覺,“我們現在簽離婚協議,你可以二選一。”
席天眼裡那微弱的光芒如死灰一樣沉寂下去,苦苦克製的冷靜被輕易擊潰,手下的椅子握得太用力,被他推得嘰噶作響。
“我不選!我說過,我不同意離婚!”
戚雯雯也不跟他爭執,她心意已決,多說無益。
“那就法庭見。”她的眼神極其冷淡。
席天的瞳孔更紅了,似要沁出血來,手背上亦是青筋儘現,血管好像要衝破皮膚,爆裂開來,和戚雯雯的冷靜形成極致的對比。
一陣陣翻江倒海的感覺湧上來,席天嘗到了口中有腥味。
“就算你起訴,法院第一次也不會判離的!”
是這樣嗎?
戚雯雯不清楚。
她第一次離婚,哪懂那麼多。
但無論如何,這婚,她一定要離。
如果第一次不判離,那她就起訴第二次。
“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拿上你的東西,好走,不送。”
席天望著戚雯雯毅然決然的臉龐,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無望地閉上,垂下眼瞼,低著頭,帶著一身孤寂和一臉感傷離開了靜園。
但他沒有拿行李箱,隻拿走了戚雯雯給他開的藥。
戚雯雯看著那個被遺忘的箱子,直接快遞到了席天的家裡!
——
第二天一早,戚雯雯回了一趟海大。
按照《執業醫師法》的規定,具有高等學校中醫學專業本科以上學曆的,畢業後在醫療機構或保健機構試用期滿一年,方可申請參加中醫執業醫師資格考試。
“戚雯雯”現在尚未畢業,也沒有實習經驗,從理論上來講,她眼下還不滿足參加執業醫師資格考試的條件。
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夠不夠資格參加考試,可以請醫學界的權威來鑒定。
她回海大,一來,是要請醫學院的領導幫她出具一份資曆證明;二來,也是要感謝校方在陳靜怡林婕等人的案子上對她的幫助。
出門的時候,戚雯雯看見門口放著一瓶藥。
從藥物成分和配方來看,對祛除疤痕有奇效。
這藥,是席天留下的?
藥是好藥。
但,還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