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沉默了好一陣兒,“我知道你跟從前不一樣了,我也會努力改變,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
戚雯雯緩緩搖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這麼說,如果你做這一切,是為了彌補過去三年你對戚雯雯的冷落和漠視,那就不必了,因為已經晚了;如果你做這些是為了那日林婕的事,那也不必,因為你有不相信我的權利,而我沒有要求你不計一切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的資格。”
昨天,席天離開後,她冷靜平和地想過她和席天之間的事。
席天對戚雯雯,確實有責任,但是對她——屠靜棠,並沒有。
可那個深深愛著席天的女子已經不在了,而她和席天,本來隻是兩個不相乾的人,不過是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意外地糾纏在了一起。
過去那段日子,她的想法是既來之則安之。
同時也想,既然她承襲了這具身體,以後將用戚雯雯這個名字生活下去,那她就要捍衛好戚雯雯這三個字的名聲,替戚雯雯討回應該討回的公道。
然而,經過丁媽媽/的手術,她有了一些感悟,她想做的,不是戚雯雯,仍舊是屠靜棠。
替戚雯雯討回公道,是她該做的事;但她更應該做的事,是完成自己的理想。
這兩者,她都不會放棄,但,要分清主次。
即便隻是在書中的世界裡,她也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屠靜棠!
哪怕這個名字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也要始終銘刻於自己的心裡!
她要不附屬於任何人的人生!不是戚家大小姐,不是席家少奶奶,而是,屠靜棠的人生!
所以,戚雯雯和席天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屠靜棠,不再參與。
席天亦不必因為他對戚雯雯的愧疚,彌補她什麼。
曾經,她迷迷惘惘地認下了戚雯雯的父母,也懵懵懂懂地接受了戚雯雯的丈夫。
以後,爸爸媽媽,她會連同戚雯雯那份未能再儘的孝道,一起孝順他們,給他們養老送終;但她和席天,應該各歸其位,各謀其事,各自安好。
她不能向席天說明自己這匪夷所思的來曆,她隻能堅定地告訴他:“總之,一切都過去了。”
席天冷幽的眸底掠過悲戚的神色。握在手中的玫瑰花,好像滋長出無比尖銳的刺,深深紮進他的指尖,再順著指尖疼到心裡。
他不想聽戚雯雯說這些。
他不想過去。
他聲音哽了哽,生硬跳過這個話題,“你去哪兒?我送你。”
但這件事,隻能解決,不能逃避,他跳不過去。
戚雯雯平視著他,目光冷靜,“我去法院,你送嗎?”
席天拿著玫瑰花的手像被人一刀挑斷手筋般無力地垂下,痛楚和蒼涼爬上黑寂的雙瞳。
他沉默了良久,直到戚雯雯抬步,準備離開,才又急急開口。
“我送你。”他的嗓音沙啞依舊,聲線微抖,從不在人前表露過多情緒的冷傲臉龐流淌著支離破碎的神色。
戚雯雯側眸望著席天,他眼中濃濃的愧疚,她看得見。
他想補償的心意,她也感受到了。
他不想離婚,卻還是肯送她去法院,他內心的酸楚和撕/扯她能感知。
“戚雯雯”終於捂熱了席天那顆冰冷的心。
但,不是每一份喜歡,都能幸運地換來剛好我也喜歡你。
可能不是對的人。
也可能,是對的人,但時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