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雯雯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發懵,像被人拿電棍照著她的後腦勺,狠狠一棍子打下去!
雖然她心中已有預感,可當預感變成現實,她還是難以接受。
什麼叫都不在了?
難道大伯,大伯母,大堂哥,大堂嫂,都死了?
那大堂姐,堂姐夫,小外甥呢?
還有均堂哥,萍堂姐呢?
也不在了嗎?
難不成,大伯家十口人,就隻剩下了小侄女一個植物人?
戚雯雯的腦袋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湧,心窩好像被人插/進了一把刀。
如果嚴管家的話是這個意思,那就是說屠家大房約等於被滅門了!
跟屠家五房一樣!!
這是誰乾的!!!
戚雯雯心中殺氣升騰。
當年爸爸媽媽在任務中殉職,緊跟著,她又被綁架,險些喪命,她其實就懷疑過,是有人在中間動手腳,想除掉屠家五房!
奈何她當初還小,無法與那些藏匿在黑暗中的魔鬼抗衡。
她隻有加快速度成長,才能守護好屠家五房的門楣,不讓任何人敢輕視僅剩一個遺孤的屠家五房。
可戚雯雯怎麼也想不到,多年之後,屠家五房的慘劇竟又在屠家大房重現!
爺爺的四子三女中,大伯經商,屠家很大一部分經濟命脈,都掌握在大伯一脈手中。
作為家族資金運作的掌舵手,爺爺退休後,一直是大伯在管家,是誰那麼膽大包天,敢對屠家的家主下手!
戚雯雯感到自己的口腔中都是血腥味兒。
利字旁邊一把刀,屠家勢力雄厚,肯定有很多把刀在裡裡外裡明裡暗裡瞄準著她們。
但她以為,至少,沒有人敢把牆口對準屠家的家主。
卻不想,這世上,真的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戚雯雯很難受。
比胸/口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更難受。
她心知這次回京都會麵臨無數艱難險阻,但無論如何,她也預料不到,她回來的第一天,首先聽到的是小侄女變成植物人,大伯一家被滅門的噩耗。
而且,戚雯雯還不能表現出憤怒和難過,她必須收起不該醫生出現的情緒,隻可流露出惋惜和歉意。
“很抱歉,唐突了。”
“你隻是為唐突抱歉嗎?”嚴管家雙眼通紅,咬牙怒斥。
他無法對戚雯雯沒有敵意。
屠家大房在一夜之間隻剩屠星可一個活口,這在京都並不是秘密,她裝什麼裝?!
戚雯雯從嚴管家的話裡聽出了狂野的暴怒和深深的壓抑。
她好心痛。
難怪嚴管家白了頭,家中遭遇這樣大的變故,他一個管家,定是拚儘了所有,才能守護住屠家大房最後的希望!
難怪小侄女的身體指數沒有太大問題,卻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原來她是不想醒來。
最親的人都不在了,她一個人獨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義?
戚雯雯的鼻梁驟然酸楚。
她可以不是滋味的。
她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學生,從小又沒經曆過什麼大起大落,唯一的不順心就是感情不太順,聽到這樣悲慘的事,她可以難過,可以無所適從的。
戚雯雯把自己劈成了兩半。
一半,是真情流露。
一半,還要理智地控製著流露的度。
最終,她裝出一種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畫麵的模樣,低頭道:“今天先到這兒吧,我明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