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淩淵好像拿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又好像沒有,嘴角的弧度,也是若有似無的。
他拉開椅子,坐在戚雯雯旁邊,先說:“不著急,慢慢吃。”
然後掏出手機,瀏覽著國內外最新財經快訊。
戚雯雯嗯了一聲,拿起勺子,接著原來的節奏,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並沒有覺得“她吃著,他等著。”會不自在,因為她清楚,他的每一秒都不會被荒廢。
過去那二十幾年,他們常常像這樣,比肩坐在一起,但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各自有各自的節奏,各自的步調。
戚雯雯專心的吃著。
封淩淵似乎看新聞看得也很認真。
但是,在她感覺到嘴角沾了一粒飯,並準備去扯張紙巾擦嘴時,他卻先一步把紙巾遞到了她手邊。
戚雯雯望著封淩淵骨節分明的手,杵了一下。
她好像,又拿以前的慣性思維去看待封淩淵了,卻忘了,她以前對他了解太少。
她之所以感到自在,是因為他把所有可能會令她不自在的因素,都掃除了。
心情有些微妙地接過紙巾,輾了輾嘴,說:“我吃好了。”
“那我們走吧。”
封淩淵隨之收起手機,跟她一起往外走。
凝視著她暗沉的眼圈,他這才問:“又忙了一整晚?”
“我休息過的。”戚雯雯淺淺笑著道。
“雷烈的後院,很有福氣。”封淩淵的話裡帶著不掩的向往。
沒想跟雷烈“計較”,但還是忍不住,吃醋了。
戚雯雯默默垂首,這話,沒法兒接啊。誰能想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封淩淵,竟能跟一株烏頭較上勁兒。
還好,封淩淵沒有繼續圍繞這個話題說下去。
他從兜裡拿出另一支電話遞給戚雯雯。
“你的手機,昨天忘在車上了。”
戚雯雯露出驚訝的表情,她是昨天中午從封淩淵的車上下來的,一下午加一整夜,手機不在身邊,她居然都沒發現。
“昨晚有幾通電話進來,我接了一通,景綸打來的,他說他想好要去哪裡了,讓我們給他安排。”
戚雯雯卷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談起正事,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都不見了。
她冷色問:“他想去哪兒?”
“加拿大,白求恩的出生地。”
戚雯雯冷嗤了一聲,“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想著沽名釣譽,名利之於他,就有那麼重要?可他也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沒聽過那句話?這世上,從來就是越想求自由的,越不得自由;越想求安穩的,越不得安穩;越想求功名的,越不得功名。”
封淩淵跟戚雯雯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既然景綸如此留戀京都的名和利,那,他就留在京都,以死謝罪。
“我命人給他定了後天早上的航班,航班信息,給屠清瀾了。”
戚雯雯嘴角的弧度深了些許。
屠清瀾絕不可能讓景綸活著,更不可能讓他到國外去逍遙快活,後天的機場,將會有一場精彩紛呈的好戲。
“好。”戚雯雯點點頭,隨口問:“還有誰給我打過電話?”
“雷烈。”
封淩淵的語氣,讓戚雯雯啼笑皆非。
她不相信封淩淵會吃雷烈的醋,可他那話中,流露著一種以往從未有過的青年男子的氣息,讓她感到十分新奇。
“還有,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