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
屠老三原本並未注意到戚雯雯。
直到聽到她那比封淩淵還冰冷、還滲人的聲音,他才把目光從封淩淵身上挪到戚雯雯身上。
看到她第一眼,屠老三就感覺瘮得慌。
他自己就不是什麼善類,這一輩子,雖然現在落魄了,但也曾風光無限,沒多少事是他沒經曆過的,也沒多少人是他懼怕的,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陌生女人,卻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戚雯雯緩緩啟唇,徐徐道:“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她的音調很輕,但強大的氣勢卻直逼屠老三的腦門。
他渾濁的老眼半眯起,防備地問:“你是什麼人? ”
“我,是來討債的人。”
戚雯雯的語調更輕緩了些。
就像一根絲線輕輕拂過麵龐,初時不覺有多危險,可當那絲線慢慢下滑,滑到脖子裡,再慢慢收緊,方知其致命性。
雷烈在視頻播放的過程中又回到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戚雯雯說完這句話後,雷烈心照不宣地彎腰上前,恭敬遞上一根兩寸長的銀針。
戚雯雯的視線落在銀針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真的很不喜歡用自己所熱愛的、所鐘愛的醫術去罰誰、去害誰,但人生在世,有幾人能一生都按自己的喜好行事?
她是個醫生,她應該講醫德;但在她在成為醫生之前,她先是女兒,父親和母親含恨而終,這筆賬,她必須算!
還有大伯一家的賬,小侄女的賬,爺爺的賬,都不得不算!
沒見到三伯之前,她以為,經過幾年的關押,三伯會知道懺悔,會後悔自己曾經犯下那些畜生不如的行徑,但眼下看來,並沒有。
有些人的惡,她以前還是低估了。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那麼“天真”,對付這種人,她也不必手軟。
戚雯雯接過雷烈奉上的銀針,緩步上前。
她的眸光清冷,不帶一絲溫度。
看著她走近,屠老三仿佛看見了黑白無常,他的瞳孔不斷的放大,還很沒有骨氣的往後縮了縮,戒備地問:“你想乾什麼?”
戚雯雯沒有搭理他。
她的沉默,讓屠老三更加感覺沒底。
他盯著戚雯雯,忽然間,有一種錯覺,她的眼神好熟悉。
就像,就像當年老五和老五媳婦兒的屍體抬回屠家時,屠靜棠的眼神。
可屠靜棠早就死了,她的屍體還經過多方權威機構的法醫檢驗,絕無可能還活著!
但是先前,那個衛兵叫她什麼來著?
好像是什麼醫生?
封淩淵起先也問他,想不想見見故人。
難道,封淩淵說的故人並非那段影像裡的妻兒,而是,她是故人?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屠老三越想越不安,他很想後退,但那並沒有用。
監守他的衛兵一左一右拽住他的手鏈腳銬,將他四仰八叉地扯住。屠老三要是敢亂動,就會體會到五馬分屍是種什麼感覺。
戚雯雯踩著奪命的節奏,在屠老三緊張得忍不住連連吞/咽口水的壓迫感中走到他麵前,微微彎腰,並沒有碰觸到屠老三身體的任何部位,直接就著衛兵抓起屠老三那又臟又臭的手的姿勢,毫不猶豫地將銀針刺/入了屠老三的十宣穴。
十宣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