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聶倩真不是個東西,好好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被她給坑成這個樣子。”畢羅春一邊走一邊嘀咕著。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趕緊進去,記得把腳洗了。”劉豔拉著畢羅春一邊數落著一邊進了裡麵的臥室。
方誌強等到兩人走了之後倒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準備抽根煙就睡覺了。
忽然,從上麵掉下來一個耳塞,差點砸中他。
“乾嘛啊你。”方誌強坐起來朝站在房間門口的畢羅春吼著。
“櫃子裡有個MP3,你插上耳機,以後晚上睡覺聽聽歌,彆老是偷聽。哥們主要是怕你一個單身男人每天聽了受刺激弄得心理有問題。怎麼樣,哥們還是關心你的吧!”畢羅春笑嗬嗬地說著。
“滾你丫的,你丫早晚有一天會被榨乾。”方誌強忍不住罵著。
方誌強關上燈,就這麼躺在沙發上,掀過被子蓋在身上。點了一根煙,慢慢地抽著。心裡的那些事情又慢慢地全部浮現在了麵前。
與畢羅春一樣,他在上大學的時候也有個女朋友,不是同班的,但是是同係,女孩名叫聶倩,很好聽的一個名字,而且人如其名,長得很好看,是他們係公認的係花,很清純,方誌強花了很長時間才追上,然後兩人就在一起了。
兩人感情非常的好,互相深愛著。畢業之後,方誌強回了自己老家一個小縣城裡工作,考了當地的公務員,被分配到下麵一個鄉鎮工作。
公務員的工作就是這樣,你如果不是領導隻是一般職員的話,吃不飽也餓不死,旱澇保收,風雨不愁,但是每個月扣除五險一金,拿到手的其實都不到三千塊。聶倩在大學畢業前就在學校所在地的一家企業找了一份工作,收入還算是不錯,五千多一個月。
兩年後,兩人終於是準備結婚了,可就在這時,聶倩的父親病了,聶倩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她是跟著父親長大的。聶倩父親病的很嚴重,基本上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聶倩當然不能看著自己父親就這麼死,隻要有一線希望都得救,可是,她們的情況本來就不好,哪有那麼多錢。
方誌強家裡也不富裕,父母都是農村人,在家裡種點田,能把他給培養出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為了給聶倩父親治病,方誌強找了自己所有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挨個借錢,求爺爺告奶奶,前前後後借了五十多萬塊給聶倩父親治病,可是,錢全部花了,人最終還是沒有救活,拖了不到一年就一命嗚呼了。聶倩父親走了,有一天,聶倩忽然給方誌強發了短信,短信的內容方誌強現在還留在手機裡沒刪,就幾個字:“對不起,我走了,我不能忍受這種沒錢的生活。我要走了,我要去上海,我要去過有錢人的生活了,忘了我吧,祝你幸福。”
發過這條短信之後,聶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方誌強怎麼找都找不到半點影子,沒有半點消息。而方誌強還背負著五十多萬元的債,這些錢都是他一個個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大家都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借給他的,他不僅僅隻是欠了錢,還欠了這份情。
五十多萬的債,憑他公務員兩千多塊錢一個月的工資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為了賺錢還債,也為了找到聶倩要聶倩親口給他一個答案,方誌強辭掉了工作,獨自背著包就來到了上海市。
按照畢羅春的話來說,方誌強就是典型的傻缺,被人家騙的團團轉,最後的下場就是人財兩空。但是方誌強自己從來沒開口抱怨過什麼,隻是拚了命的賺錢,還錢,哪個行業賺錢多他就乾哪個,最後放棄了去一些大企業乾那些體麵的工作,而是選擇了當一個快遞員,按照方誌強的話來說,快遞員工資高。
其實,快遞員的工資並不算太高,每個月也就那麼五六千塊,在上海這座物價飛起的城市真不算高,隻有畢羅春知道,方誌強之所以選擇當一個快遞員,隻是因為快遞員能夠每天不停地在這個城市裡麵轉,遇到聶倩的概率比較大,就是這樣罷了。
第二天,方誌強習慣性的六點多就起來了,起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失業了,起這麼早似乎也沒什麼事可乾,想著王亞欣約了自己八點半到,猶豫了很久,還是放棄了去人才市場的打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就出門到樓下樓梯口把自己那輛自行車給推了出來,然後騎著自行車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