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強抽著煙,一句話不說,隨後站了起來道:“對不起,不好意思,打擾了。”。
方誌強慢慢地往外走著。
“你給我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對於方誌強的態度王亞欣非常的不滿。
“我沒有什麼態度不態度的。我今天過來原本是想著跟你借點錢,並沒有讓你給我錢,你不借,也沒有關係。每次都跟你談錢確實是我不對,這個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了。”方誌強停下腳步對王亞欣說著,然後直接打開門往外走。
騎著自行車,方誌強感覺自己心裡疼的不行,很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他本身就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基本上隻要自己能做到的事,再苦再累他都不會去求彆人,但是這次他是真沒有辦法,對於王亞欣的那些話,他感覺到了羞辱,覺得自己的自尊似乎是被人踩在了地上踐踏。
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卻不曾想著會像現在這般的窩囊。
方誌強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裡,打開電腦,點開網頁,開始在搜索欄裡麵打上兩個字“賣血”,瀏覽了好幾個網頁,隨後又輸入“賣腎”繼續瀏覽著相關的信息。
看完了之後,方誌強覺得自己腦袋都空了,就這麼直接躺在了床上,忽然覺得自己心好累,好累。這次的事情,給了他太多的打擊,無情的打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方誌強有些驚訝。他在上海認識的人加起來也就那麼幾個,這個時候會有誰過來找他?除了畢羅春他想不出還有誰。走過去打開門,他以為是畢羅春來了,而打開門之後才發現,站在門外的卻是王亞欣。
“你怎麼來了?”方誌強有些驚訝地問著。
“這是三萬塊錢,你點一下,剛從取款機裡取出來的。”王亞欣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方誌強。
方誌強有些震驚,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伸手去接,最後還是沒接,而是淡淡地對王亞欣說著:“進來坐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說這話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憔悴感。
王亞欣看了看方誌強,最後還是走了進去,坐在了房間裡唯一的那張椅子上麵,把裝著三萬塊錢的信封就放在了方誌強那唯一的椅子上。
“你準備去賣腎嗎?”王亞欣看到方誌強電腦上麵顯示的搜索信息,驚訝地問著方誌強。
方誌強正給王亞欣倒水,看來這,說道:“沒有,隻是隨便看看而已。”
“前麵我說的話有些重,不好意思。”王亞欣接過方誌強遞過來的水說道。
方誌強搖了搖頭道:“我能理解,你沒有什麼不對,我們倆隻是雇傭關係,我們也是簽訂了合同的,工資多少早就確定了的。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講錢,而且,這次還又找你借錢,我們倆也並不是很熟。不單單是你,換做是誰都會覺得很煩很反感,這是人之常情。”
“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從我遇到你開始,我就發現你特彆的缺錢,時時刻刻都不忘了賺錢。你到底有什麼難處?”王亞欣問著。
“沒什麼事,隻是我個人的一點小事罷了。”方誌強不願意對王亞欣多說什麼。
“方誌強,你要是不說你讓我怎麼跟你繼續把合同繼續下去?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現在的狀態非常的不好,三天兩頭的到處找錢,現在竟然還有要去賣腎的想法。你這是不要命了?你讓我怎麼放心繼續跟你合作?作為你的老板,我總得知道你大概的情況吧?”王亞欣繼續問著。
方誌強抽著煙,很久之後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吧,之前家裡老人生病了,需要動手術,家裡條件不好,為了動手術找親戚朋友借了五六十萬,隻是,手術雖然動了,但是人卻依然沒有救活。
“人走了,債還留在這。我當時隻是一個政府的小公務員,每個月扣除保險什麼的到手的也就三千塊不到,所以才跑到上海來打工,為的就是在大城市錢賺得多,儘快的把這筆債給還了。
“這次借這三萬塊是因為其中的一個家裡人生病了,急需錢治病,我必須得儘快把這錢還給他。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吧,無論如何,不管怎麼樣,我都很感激你。”
“你現在還了多少了?”王亞欣問著。
“我能還多少?還了三萬塊錢了吧,每個月賺的也就六千塊不到,這還多虧了你給我的這份工作,不然,我就是到了猴年馬月也還不清這筆債,其中有一部分錢還是需要支付利息的,每個月賺的錢也就差不多夠支付利息了。”方誌強無奈地說著,每次想到這些債,他的心就特彆的累。
“這是三萬塊,你自己數一數吧!”王亞欣再次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看著這個信封,方誌強心裡感慨萬千,他需要這筆錢,不管如何他都要這筆錢,但是,這筆錢卻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他的心裡。他感覺自己就像個乞丐一樣跪在地上感激著彆人的施舍,哪怕隻是一個包子。他的所有自尊和驕傲似乎都葬送在這個信封上了。
“我給你寫張欠條吧,雖然我不能保證具體什麼時候能夠還你,但是,我一定會儘快的把這筆錢還給你的,我保證!”方誌強急忙地去找紙和筆。
“不用,如果我需要你寫欠條我也就不會給你送錢過來了。這筆錢就當做我提前預支給你的薪水吧。我之所以給你借錢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你是真心實意地對我兒子,這一點我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