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的父母在裡頭呆了大概十分鐘,出來的時候李瀟瀟的母親已經哭成了淚人,全靠著李瀟瀟的父親硬架著她才走出來,而李瀟瀟父親自己也是臉色蒼白,眼裡頭一直含著淚,可以想見,裡頭李瀟瀟的情況一定非常糟糕。
方誌強感覺手心裡捏著一把汗,他跟著跟王霞一起,換上滅菌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病房。
他和李瀟瀟,隻是隔了一天,誰曾想險些隔著生死陰陽,差一點他就再也沒有見到瀟瀟的機會。這一切感覺都像是個夢,他也多麼希望,這就是一場噩夢,整垮眼睛醒來以後,就會看到李瀟瀟燦爛的笑臉,對他說道:“笨蛋,我都是騙你的!”
因為醫生已經再三叮囑過,不讓他們過分靠近李瀟瀟,所以他們隻能遠遠地隔著一段距離去看李瀟瀟。隻看了一眼,王霞就忍不住哭起來,又生怕吵到李瀟瀟,隻能捂住嘴,硬生生把所有的眼淚和聲音都捂住。
而方誌強的一顆心,也在看到李瀟瀟的那一刻徹底粉碎,甚至於他幾乎沒有辦法相信,他看到的是李瀟瀟。
李瀟瀟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像是在沉睡一樣,可是氧氣麵罩下的臉卻比床單的顏色還要慘白,毫無血色。身上布滿了各種儀器管線,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毫無生機的機器人,或者是一隻破碎的木偶。她的兩隻手臂都裸露在外麵,一隻纏繞著輸液點滴的管線,另一隻則是被紗布層層纏繞著。
方誌強知道,紗布覆蓋的下麵,是更加觸目驚心的傷口。
“瀟瀟……”方誌強顫抖著,無聲地在心裡默念著李瀟瀟的名字。卻不敢叫出聲。他帶給李瀟瀟的痛苦太深,這時候去叫李瀟瀟,如果李瀟瀟聽得見,如果她回憶起來的是自殺前的痛苦,也許會更加不願意醒來。
方誌強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李瀟瀟,在他的心裡,是真的希望奇跡能夠發生,李瀟瀟能夠睜開眼睛,那時候他一定會說出那句她最想聽到、而他卻一直不肯說出口的話:“瀟瀟,我愛你,再也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淚水一直不停地在眼眶中湧動,方誌強想到的是曾經許多次,李瀟瀟問著他對自己的感情,那滿眼的期盼。如果那時候,他能夠把這句話說出來,那他們一定不用經曆這麼多的辛苦波折,李瀟瀟也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更不會麵臨生死的考驗。他能夠想到李瀟瀟的反應,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僅僅地抱住他,瘋狂地親吻他,兒不是像此刻這樣,一動不動地沉睡著。
方誌強心裡頭滿滿的都是痛苦和後悔:曾經李瀟瀟是那樣瘋狂而熾熱地愛著他等著他,也有那麼多的人勸過他,告訴他失去李瀟瀟他會痛苦會後悔,那時候隻要他給李瀟瀟哪怕是一丁點的感情和希望,都足夠讓李瀟瀟開心地走下去。可是他卻一意孤行。難道人真的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