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劉豔一邊削了個蘋果,方誌強剛要伸手去接,她卻拐了個彎,遞給了畢羅春,看的方誌強直瞪眼睛,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清清嗓子,把他和李瀟瀟跟鄭成文之間達成的協議,以及最後的終審結果,都跟他們說了一遍。
劉豔跟王霞的反應差不多:“這事情我覺得你跟瀟瀟不妥,就不該心慈手軟,說股份固然重要,可是現在誠楷都已經什麼德行了?你想想以你的本事,能把亞美一步步奪回來,把誠楷打擊成這樣,現在勝券在握,有什麼好怕的?你先把小的收拾乾淨,再把老的給扳下去,不就徹底沒了後患麼?股份到時候不也順理成章就拿回來了?你現在心一軟,給他一下子改成個二十幾年,那種人你還指望他知恩圖報?萬一出來再咬你一口,那時候你防不勝防的。”
方誌強咬著蘋果,直接翻起了白眼,懶得理她。他當然知道劉豔是為他好,說的聽著也在理,就是可行性,實在不高啊。
畢羅春笑著接過話:“其實我倒是同意強子的做法。我也上網查過誠楷,畢竟是那麼大的規模,就算這次受到重創,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垮台,或者說怎麼樣。強子現在跟他們對著乾,實力還是相當懸殊的。如果這個股權不收,不跟他們和談,那鄭成文想必會惱羞成怒,把所有這些股權集中起來,拚死一搏地來對付強子和瀟瀟,到那時候就危險了。而且強子雖然說現在情況確實不錯,但是之前也是付出了很多的代價,再讓他去冒險,也是沒有太多的資本了。倒不如鳴金收兵,先休養一段時間,真要報仇,那也是以後真正能力足夠了再說。窮寇勿追,到什麼時候都還是有道理的。”
經曆過種種的事情以後,畢羅春現在也比以前沉穩許多,雖然沒有說的太詳細,但是也都在點子上。劉豔不高興地遞過去一個削好的蘋果:“說的倒是都有道理,怎麼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是那麼回事呢?”
“我那是……不也是形勢所迫麼,那時候我是窮寇。”畢羅春這些日子以來,被劉豔一逮到機會就得拿跟惠宜那一架來說事,再無語也習慣了。他說的也沒有錯,那時候他不反抗,就是雞飛蛋打,或者任人宰割,總之都是一個道理。
劉豔也就是嘴上發泄一下,氣完了也還是該怎麼樣繼續怎麼樣,她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不想聽你們說這些,一說就心煩,再說跟我又沒有多大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啊,恭喜你。”方誌強一本正經地說著,“現在鄭明傑已經被收監,無法再參與亞美的事情,馬上瀟瀟以最大股東的身份重新召開董事會以後,估計選舉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到時候她就是亞美的新任老總了。而且亞美先前是因為鄭明傑的各種破壞,所以股價跌底,現在正在逐步穩定,股價比你們那時候收購,也回升了不少吧?等到瀟瀟真正入主,一步步改善先前的穩定,到時候亞美不說重回巔峰,至少維持在一個正常的水平,你們手裡的股票也可以翻個三四番可能還不止。恭喜你啊富婆大人。”
“哇!真的啊?”劉豔滿臉驚喜,跳起來說道。方誌強點點頭:“騙你乾嘛?我給你算下啊,你到時候手裡頭估計那就是……”
結果劉豔接都沒接這茬,而是欣喜萬分地說著:“瀟瀟真的很快就能成亞美董事長了?也是,本來你們這麼忙活,為的不就是把她家東西拿回來麼,這下子她才是真正的富婆,咱們是不是老規矩,該鬥個地主腐敗一下啊?”劉豔摩拳擦掌地說著:“強子,你跟瀟瀟,你倆誰放血?我在醫院裡頭呆了多久啊,可趕上能吃頓好吃的了。”
方誌強差點一頭從床上栽下去,感情他在這興致勃勃地描述了半天宏偉藍圖,劉豔想的隻剩下宰一頓好吃的。不過看劉豔這段時間確實瘦的不像樣,方誌強自己陪床那也是經驗豐富,知道醫院裡頭日子不好過,何況劉豔跟畢羅春這都一個多快兩個月了,兩個人估計都熬得不像樣子。他也就大手一揮,很豪氣地說著:“瀟瀟那邊,你自己跟她商量去,你強哥這邊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到時候鮑魚龍蝦一人來一打,燕窩粥那得論盆上啊,還有什麼魚翅海參,想吃什麼隨便點,咱們不吃對的隻吃貴的,你要是還不滿意,那就直接挑個五星級的酒店,讓他們照著菜單來一本子。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酒就不要什麼82年的拉菲了,咱們自己帶兩瓶長城乾紅,劉豔你包裡再帶兩瓶雪碧,咱們自己調一個混合……”
劉豔本來笑的肚子疼:“強子你這輩子是改不掉那個暴發戶氣質了啊,裝的時候一張嘴就一股子土豪味,簡直辣眼睛。我記得你那時候,那次過生日瀟瀟請持平,你跟老畢你倆也是,就這麼亂點一桌子……”
她笑著笑著,忽然間頓住了。
不光是劉豔,方誌強和畢羅春也都沉默了。
他們怎麼可能忘掉那頓飯,忘掉那時候方誌強跟畢羅春大發神經的樣子。隻是時隔多年再去回想,那仿佛是他們幾個人最後的狂歡。
劉豔的話,讓他們不約而同的都想起了當年,那時候方誌強還是個小快遞員,剛剛認識李瀟瀟,而劉豔跟畢羅春還是蜜裡調油好的親密接觸的時候都不願意隔著那0.03mm的距離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窮的一分錢都要省著花,那時候的日子真的是窮的比燈泡還亮,可是有旺盛的青春,有尚未沾染過世俗汙染的感情,無論友情還是愛情。那時候畢羅春還沒有卷走那三百萬,也沒有和劉豔分手。那時候沒有一罐啤酒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兩罐啤酒兩頓燒烤,前提是錢包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