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讓方誌強覺得頭腦一熱,感覺所有的血都一齊往腦門上湧,甚至於他恨不得直接把電腦摔了。
甚至於事態已經擴大到電視台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在新聞裡頭已經播放出來:關於當紅明星黃某某藝德的討論,希望能夠借此機會,肅清娛樂圈的風氣,以及這件事情對於許多品牌的影響,等等都被拿出來不斷地熱炒。
方誌強自己接觸這樣的事件也不算少,甚至於他自己也利用過輿論手段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他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著,故意去想要搞垮黃婉婷。而且一定是非常大的仇怨,或者是利益之爭,不然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一副不把黃婉婷搞臭、搞垮甚至於搞死都誓不罷休的架勢。
而他們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即使能夠證明黃婉婷的清白,證明她並非被謠言所渲染的那樣的一個人,但是她的名聲、她的前途也早已經毀於一旦,不可能再去修複了。
方誌強用力抓一把頭發,深呼吸好幾下之後,點燃一根煙,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娛樂圈果然是個是非之地,錢和名聲來的太容易,就會催生許多罪惡和扭曲的欲望。高處不勝寒,要承擔多少的名聲與榮光,就要背得起多大的代價。隻是這樣的代價,也實在太沉重了。直接能把一個人徹底的摧毀。方誌強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經常能夠看到明星抑鬱症甚至是自殺的傳聞,所謂的眾口鑠金,真的不是說說而已,而是隨時隨地都在上演的,那樣巨大的壓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而且黃婉婷現在確實太出名了,也太占儘了優勢,可以想象得到,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隨時隨地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去摧毀她,然後取而代之。這樣看來,黃婉婷不說是整個娛樂圈,至少也是大半個娛樂圈的公敵,太多的人不希望她繼續這樣活下去。
方誌強當然不知道,黃婉婷如今的局麵,有楊姐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作用,他隻知道,以他們這樣的方式去幫助黃婉婷,實在是杯水車薪,力量太小不說,而且任何他們的辯駁,都可能招致更強烈的反彈,對方會組織更強大的水軍,直到把黃婉婷徹底抹黑、甚至於抹殺,才肯善罷甘休。他看著不斷燃燒的煙頭,開始想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徹底解決這個事情。
工作室的幾個年輕人也都沒下班,都在緊張地盯著屏幕,看著最新的動態,他們的心也被這個事件揪緊了。此刻看見方誌強憂慮重重的樣子,也忍不住問道:“老大,這樣不行的。顯然是有人組織水軍在背後作怪。現在是明顯有人在針對青青姐。”
“是啊老大,我估計你說的是真的,是有人可能是嫉妒或者彆的原因,潑她臟水,可是網絡的力量你也知道的,唾沫星都能把人淹死。鍵盤俠們不會乾彆的,但是這事情,他們比誰都專業,我們還是得想想彆的辦法。”
這些人平時都跟方誌強私底下交情很好,相信他的為人,而且平時又都喜歡黃婉婷的,一下子讓他們相信自己的偶像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他們也很難接受,所以方誌強的話能夠說服他們。
方誌強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我在想辦法。你們,如果真的相信我,也相信她,就麻煩還是繼續轉發,最起碼的儘我們一切的力量。也許我們不能夠改變整個輿論趨勢,但是最起碼,我們要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有自己的理性的聲音。另外,也是我對朋友的一點支持。”
幾個人都沉重地點點頭。
過後方誌強還是趕著把他們都攆下了班,而他一個人留在工作室,甚至於他給父親打了電話,告訴他讓他先睡,自己可能有事情。此刻他想要靜一靜,認認真真地想一個完整而徹底的方案出來。
桌上的煙灰缸裡很快堆積起許多的煙頭,方誌強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起一幕幕當初的畫麵:一開始每每在地下室擦肩而過的小太妹,然後是不經意的熟識,兩個人坐在一起喝啤酒吃燒烤,互相借泡麵、火腿,然後是一起去賣唱,在最艱難的時刻相互鼓勵著,還有寒風天理黃婉婷不辭勞苦一次又一次跑來幫他賣菜,還有她出名以後,仍然是自己一個電話就能夠找到她,在他最焦急的時候,伸出援手,直接幫了三個億去收購亞美的股票,即使她現在是大明星,賺錢相對容易,但是三個億也不是張張嘴就能賺到的。可見她也是把自己的身價積蓄全部都搭上了。
所有的情誼,點點滴滴附上心頭。方誌強眼角竟然有些微的潮濕,兩個人是曾經同甘苦共患難的,又都是同樣的出身,都相互理解,走到這一步,對方有多麼的不容易。所以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黃婉婷被摧毀,黃婉婷可以離開娛樂圈,但那一定是在她自己心甘情願功成身退的情況下,而不是被逼著滾出娛樂圈。
方誌強猛地睜開了眼睛,胡亂地在桌上摸出一支筆,抓過一個記事本,就開始伏案奮筆疾書。他甚至不想打開電腦,隻有文字才能更深刻地表達他此刻所有的感情和想法。
而此刻,在遙遠的千裡之外,另一個城市,黃婉婷跟小曼兩個在小武他們的一個朋友家躲著,現在的黃婉婷,根本就是眾矢之的,走到哪裡都要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一麵被認出來,引發更大的風波,甚至於危險。而且她原來的住處也已經被發現了,所以隻能臨時躲藏在這裡。
並且實際上,黃婉婷也很明白,公司現在的態度,其實對待她已經是一顆棄子。沒辦法,事件實在太大,影響實在太惡劣。她自己現在也是漫無頭緒,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反駁網上那些輿論。就算她能夠找到當年夜場的那些老板或者認識她的人,可是人家最多能夠證明,她確實在那樣的場合做過至於做的什麼,更加沒有辦法說清;而至於父母家人這邊,這時候再把他們拿出來說什麼,也是沒有用了,水軍們會再度一擁而上,聲稱是她為了洗白自己,重新收買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