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永貴那越來越嚴肅的表情,瀟媽終於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繼續說下去,李永貴甚至有可能會發火,可她也是真的著急李瀟瀟現在的狀態,如果她真的出去了,自己是絕對不放心的。
“瀟瀟,說到底,還是怪爸媽,如果我們年輕的時候能夠帶你出去……”
“你能不能彆廢話了?!”李永貴再度打斷了瀟媽的聲音,這讓瀟媽更加著急起來,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隻是情緒到了這個點上,就情不自禁的說出來。
李瀟瀟見狀,頓時就趕緊開口道:“爸媽,你們千萬不要難過,更不要自責,這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決定,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沒有顧及你們的感受,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不會讓你們跟著擔心的,如果出去以後,我真的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到時候我一定會主動跟你們商量的。”
李瀟瀟所說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父母安心,可是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就像是自己的小愛李一樣,不管他到什麼時候,到那個年紀,在自己的眼裡,他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出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自己也一定會擔心的,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家裡的獨女,她能夠理解自己父母的感受。
“瀟瀟,既然這些你都知道,還是不打算改變主意嗎?”
李永貴再度開口了,不僅僅是瀟媽,李永貴又何嘗不想讓李瀟瀟乖乖的待在家裡呢?誰又能知道他們這輩子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不能看著自己的女兒找到幸福就算了,難道在人生的最後一段,也不能讓唯一的女兒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嗎?
這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是何等的殘忍?
可這樣的話,李永貴顯然說不出口,甚至就連瀟媽也說不出口。
“是的爸,如果我這次沒能出去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可能我能夠得到其他的一些東西,但是我所失去的,也是永遠都追不回來的。”李瀟瀟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好……”
李永貴連連點頭,一連說了好幾個‘好’。
李瀟瀟自然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爸媽,是女兒不孝,沒能在應該儘孝的時候守在你們身邊,但我再回來的時候,一定會時時刻刻守護在你們的身邊,一刻也不會離開。”李瀟瀟注意到了李永貴臉上的那一抹無奈和傷感。
“嗬嗬,我模糊的記得,我大病初愈的時候,你似乎也說過這句話……”李瀟瀟哭笑了一聲,聲音很小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這句話,卻一下子紮中了李瀟瀟的心臟,讓她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幾個人彼此沉默了許久,這一次,王霞也沒有開口說話,她知道,此刻這個氣氛,不是自己應該發聲的時候,自己如果說的話不合適,甚至會幫倒忙。
“瀟瀟,你不用自責,孩子大了嘛,父母總是要撒手的,我們已經限製了你那麼久的自由,現在,也的確應該歸還給你本就應該屬於你的自由了,其實你媽剛才說的很對,是我們對不起你,所以,我們現在不應該再從你的身上索取什麼了。”
李永貴再度恢複了認真的臉色,以及正常的語氣,完全聽不出來他的悲喜。
可他越是這樣,李瀟瀟的心裡反而就越發的難受。
但是李瀟瀟再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她現在不論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什麼都說明不了,反而更加說明了自己的殘忍。
沉默,是李瀟瀟給父母的最後一個答複。
她緩緩的起身,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筷,可瀟媽卻突然站起來,一邊收拾著,一邊開口道:“還是讓我們自己來吧,等你再回來的時候,或許我們想收拾,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到時候,才是你真正應該儘孝的時候,希望你爸和我,還能有福氣等到那一刻。”
“舅媽,你們乾嘛非要搞得這麼傷感嘛!瀟瀟隻是出去轉一轉而已,可能出去半個月,體驗到社會的險惡,就自己回來了嘛!你們何必這麼傷感呢?”
王霞終於忍不住了,幾個人再這樣溝通下去,還不得一起抱頭痛哭?
王霞最見不慣那樣的場麵了,一起抱著哭,自己不是那性格,可旁觀吧,又顯得自己太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