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說我是被選中的。”方誌強突然說出這句話來,方誌強沒有轉身看戴秋,但是知道戴秋這時候的應該是驚訝的。方誌強坐到沙灘上,用餘光掃了一下戴秋,戴秋就在自己左側斜後方。沒有隨同方誌強一起坐下,方誌強知道戴秋還是警惕性很強。戴秋沒有任何語言的反饋,方誌強不說話,戴秋也保持著沉默。
方誌強知道這個話題戴秋至少是感興趣的,跟Lucy有關,又跟自己有關。方誌強想了下,既然沒辦法通過金錢,情感上打動戴秋,隻能賭兩個點了:忠誠跟權力。
既然聽Lucy說過東基家族的恩怨情仇,那麼戴秋這裡到底站隊是哪邊,可以嘗試博一下。目前來看是絕對忠於Tony的,但是Lucy也是東基家族的公主,戴秋如果認可Lucy或者Lucy爺爺的話,那可能還有一點機會讓戴秋回心轉意,隻要讓戴秋認同Lucy的後續發展對東基家族更有利,或者讓戴秋同情Lucy的遭遇。
權力是每個男人都渴望的東西,尤其是像戴秋能力強的這種人。根據方誌強的判斷,戴秋雖然屬於Tony的心腹,但是級彆不一定會特彆高,更像是主仆的關係多點。戴秋是否有意願走到前台,是否不甘於一直淪為Tony的走狗,這點也是方誌強想賭一把的。但是權力要讓位於忠誠,如果戴秋對於東基足夠忠誠的話,那麼這個可能就沒什麼效果。
隻不過忠於Tony跟忠於東基家族是兩碼事。兩個人就這樣在沙灘上沉默了一會,耳畔回響的隻是海浪的聲音。
方誌強暫時把自己被Lucy選中這個話題擱置,賣個關子,繼續說:“Lucy後來說過,飛機上為什麼救你,主要原因還是很認可你對東基家族一如既往的忠誠,知道你也是被迫無奈執行命令。”
方誌強這裡刻意不提Tony的名字,以免戴秋聯想到Tony安排的任務使命。同時有意識的提到Lucy放戴秋一馬的原因。先把情感拉滿,然後話鋒一轉表達對戴秋的認可,這裡的重點是對於東基家族的認可,而不是Tony,這樣就把戴秋拉到了跟Tony的對立麵去。也給戴秋一個觀念:Lucy才是代表東基家族的未來。
戴秋聽完仍然是不說話,沒有任何反饋,但是過了幾秒,戴秋慢慢向前走了兩步,不再是防備性強的在斜後方,而是基本跟方誌強平行並排,隻不過方誌強是坐在沙灘上,戴秋還是站著。
方誌強也沒有側頭看戴秋,繼續說:“Lucy這次去的地方,其他人不會找到她的,大家都知道Lucy做事的老練。相信戴秋總也清楚,這次任務其實怎麼都完不成了。我也不知道Lucy後麵回去什麼地方,但是,Lucy說過,等我回明珠後,會主動聯係我。”
方誌強這段話有點殺人誅心,就是在告訴戴秋:這次任務你就彆想順利完成了。Lucy你鬥不過的,就算把我軟禁起來,交給Tony也沒用。因為我也不知道Lucy後麵回去哪裡。
而且方誌強看似無意的最後一句,其實也是在告訴戴秋,隻有方誌強順利回明珠了,Lucy才會主動聯係方誌強。如果方誌強被戴秋帶回給Tony,那麼方誌強其實就沒什麼價值了,Lucy根本不會受這個威脅。
戴秋也是聰明人,怎麼能聽不明白方誌強說這段話的意思。不過仍然是一言不發看著黑夜中無窮無儘的大海,有些發呆。戴秋何嘗不知道方誌強如果交給Tony,就算用儘各種方法,如果方誌強真的不知道Lucy的下落,那麼怎麼都沒用,隻不過搭上方誌強而已。Lucy第一次見方誌強,不會因為救一個陌生人而暴露自己。Lucy從小見識過她的聰明跟韌性,既然沒能把Lucy順利帶回東基,戴秋也知道,後麵基本沒什麼機會了。就如同這大海一樣,Lucy會消失在大海任意一個想不到角落裡,沉默起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Lucy希望我成為她未來計劃中的一個參與者,雖然具體我還不知道她的計劃是什麼,但是相信憑借Lucy的能力,她能做出一番大事來的。振興東基家族的任務,很可能是在Lucy手裡完成而不是其他人。戴秋總,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經過這麼多事情後,Lucy未來再次入主東基的概率不高,但是也需要在東基有個值得信任的人一起。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戴秋。”方誌強說完最後一段,把自己所有的子彈都打光了,成不成就在此一舉。方誌強全篇沒有提Tony一個字,但是每句話都有意識的在針對Tony,試圖把戴秋拉向Tony的對立麵。
現在問題很簡單了,把壓力拋給了戴秋,戴秋你自己做選擇吧。是選擇把方誌強交給Tony,一個不再有價值的棋子被毀滅掉。還是選擇留給自己一個機會,留給Lucy跟方誌強一個機會。
方誌強不再說任何話,隻是靜靜看著大海,同時餘光瞟著戴秋這邊,等待著戴秋的下一步舉動。
過了一段時間,這仿佛是方誌強覺得最長的一段時間了,其實也就一兩分鐘,但是感覺上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
戴秋慢慢坐下,也是跟方誌強同樣的姿勢,坐到沙灘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把方誌強的塑料手銬給割斷,慢慢的說:“好好照顧好Lucy。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第二個人知道,方先生,這個意思你明白吧。”
方誌強鬆了一下手腕,轉頭向戴秋點了一下頭:“這個放心,我自然知道。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今晚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