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病房以後,文文呆呆的躺在床上,我想和她談心,但看到她那已經經受不住任何風雨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再去告訴她更多殘酷的現實。
比如,她該做流產前的準備了。
我在文文身邊坐了下來:“全都怪我,我好端端的非要拉你去吃韓國料理,要不是我點了白酒,你也不會喝上頭了要去蹦迪,要不是蹦迪,孩子就……”
我很自責,我照顧著文文,文文不懂事,我也跟著縱容她不懂事嗎?
文文微微搖了搖頭,她的頭發散亂在枕頭上,整張小臉都是蒼白的,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我看到醫生在文文病曆單上麵寫的:出血量400毫升,她在酒吧摔倒之後,居然流了那麼多的血。
看我還是悶悶不樂,文文擠出一點笑:“一凝呐,傻姑娘,我要是打算留下孩子,就不會去喝酒了,也不會去蹦迪了!”文文眼角的淚痕還沒有乾涸,新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世界上沒有哪個媽媽是不愛自己孩子的,文文不要孩子了,決定是她做的,可她也是最不忍這麼做的。
誰讓孩子有一個不知在哪兒快活的爸爸呢。
“我作死是故意的!”文文說出了心裡話。
我很心疼她,她這又是何必呢!看到她已經可以接受現實,我告訴她,我已經在人流手術單上簽字,手術定在第二天,文文點了點頭,眼睛裡閃著淚光,看著窗外。
第二天清晨。
我帶著早飯來到病房的時候,文文站在窗戶邊,我問道:“文文你在看什麼呢?”
“你快來看!”文文頭也不回的叫我過去,我把早飯放在桌子上,就跑過去站在文文一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有幾個小學生結伴去上學,穿著統一的校服。
“是啊,這個時間點是學生上學的時間!”
文文沒有理會我,她還在看著那個方向,我把早餐店買的包子遞給他,她眯著眼睛笑了,我這才看清楚,她看的並不是小學生,而是一個抱著幾個月嬰兒的媽媽,嬰兒在懷內睡覺,媽媽輕柔的在嬰兒耳邊唱歌……
文文羨慕的眼神看著嬰兒媽媽,她拽住了我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我是不是不該放棄孩子?”
我搖了搖頭,堅定的眼神看著文文說:“這個孩子不該來,你也不該認識賀淮南!”
文文扭頭又躺在了床上,她清瘦了不少。
在等待進行手術的間隙,我翻開手機相冊,無意中看到了大學時候我們一起去爬山的照片,我,秦時,文文,賀淮南,我們四個大學時候一起玩,一起學習,一起談戀愛,再到現在一塊經曆支離破碎的感情,也算有始有終,也許我們四個人兩兩之間的情感注定就在這一刻要結束。
勉強的都不會幸福,放手,對彼此都好。
我攙扶著文文進了手術室,文文嚇得臉色慘白,她一個未婚女孩子經曆這種事心裡壓力肯定不小,可是,這就是她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我聽見了幾聲文文的慘叫,痛過,她就會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