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被他的怒喝聲嚇了一跳,當下立在原地,不敢動作。
晏姝斜斜靠在太師椅上,神色漠然的看著這一幕。
上輩子她竟扶持著這樣一個人,坐上了皇位。
“晏琮。”晏姝嗓音幽幽,帶著徹骨的寒意,“你是想在父皇麵前抗旨嗎?”
大喝之後晏琮便已經後悔了,眼下聽晏姝這般說,目光觸及景皇冰冷的視線,心裡慌亂不已,連忙跪下,“父、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景皇沒有理會他,冷淡道:“搜。”
小太監得了聖旨,又走到晏琮身前,看著他道:“三皇子,這是皇上的旨意,您看……”
晏琮想到懷中的胭脂盒,他如何解釋他為何會隨身帶著一盒胭脂,心亂如麻之下晏琮強忍著想要逃走的衝動,努力擠出笑意,“父皇要讓人搜兒臣的身,至少得讓兒臣知道為何要搜身……”
景皇抬眸看他,眼神冰冷,“晏琮,朕不僅是你的父皇,還是皇帝。”
皇權至上,容不得人忤逆。
晏琮驀地攥緊拳頭。
他垂下眼,巨大的驚慌之後反倒冷靜了下來,語氣帶著一絲難言的委屈,“兒臣不知道父皇為何突然要派人搜兒臣的身,但兒臣自覺問心無愧,父皇要搜便搜吧。”
越想遮掩,反倒越惹人懷疑,便是搜出了那胭脂,他們也不一定能驗出這盒胭脂有問題。
思及此,晏琮心神定了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搜身的小太監道:“勞煩。”
小太監連忙低眉順眼的搜起身來。
晏琮身上自然不會有其他東西,小太監將他上下搜了一遍,隻在他懷中摸出一盒胭脂。
他轉身將胭脂呈上,遞給周徳全,再由周徳全遞到景皇眼前。
景皇淡淡瞥了一眼,“晏琮,這是什麼?”
晏琮已經想好了說辭,神色無異道:“是胭脂,母妃說這盒胭脂效果不錯,便讓兒臣帶回去送給皇子妃。”
晏姝聽後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幽幽道:“貴妃娘娘倒是豁達,平白無故被封禁在翊坤宮,竟還能記著給你的皇子妃送胭脂。”
晏琮臉上神情一僵,心中不停咒罵著晏姝,恨不得將她這張得意的臉皮給扯下來。
他僵硬的笑了笑,解釋道:“正是因為母妃被平白無故封禁,才隻能靠這些胭脂打發時間。”
晏姝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景皇聽著他的話也什麼都沒說,隻吩咐周徳全,“太醫來了嗎?”
周徳全道:“時候差不多,該來了……”
話音剛落,禦書房外便響起一聲通稟聲,“太醫院孟老太醫求見。”
景皇抬頭,“宣。”
周徳全揚聲,“宣孟老太醫——”
話音落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他撩袍朝著皇帝跪下,“老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麵向晏姝,“參見長公主殿下。”
晏姝對他輕點了一下頭。
景皇抬手,“孟老太醫平身。”
“周徳全,賜座。”
跪在地上晏琮的身子一僵,掩在袖中的拳頭死死握緊了。
憑什麼,憑什麼隻有他要一直跪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