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蘇毅的屍體被送進焚爐,然後化成一堆白灰被人裝進了一個狹小的盒子裡,刺疼了蘇卿言的心。
蘇毅的葬禮基本可以說是蘇卿言一手操辦的,幸好他們家平日待人親近和善,蘇毅也有不少好友。
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葬禮辦得還算是很圓滿,但這對他們家來說,並不是一件可以值得高興的事。
在葬禮上,趙茹惠又哭暈了一次,她和蘇毅恩愛了一輩子,雖然有過小吵小鬨,但他們一直是模範夫妻。
蘇家的小廠子發展起來後,蘇家更是彆人眼裡的模範家庭,誰曾想,這一切竟在一夜之間破滅。
“小言啊,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賀叔叔,我和你爸爸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不用擔心會不會麻煩到我。”
蘇卿言快速擦乾將要流出的眼淚,勉強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和精神麵貌,大概不笑比強顏歡笑,更讓人舒服吧。
“嗯……謝謝賀叔叔,小言知道了。”
“唉,其實你哥也是好孩子,隻是一時糊塗才釀成大禍,你也彆太怨他,相信他也不希望有這樣的結果。”
蘇卿翼除去賭博這個壞習慣,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好兒子。
“我……”明白的。
後麵三個字,蘇卿言還來不及說出口,就有十幾個人手持棍棒闖了進來,對著大廳的東西一通亂打亂砸。
“給我拆了!不還錢就彆想好過!”
“蘇卿翼呢?讓那小子出來見我,否則彆怪我不客氣了。”
蘇卿言麵色更白了,像極了重症患者。
她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鬨到葬禮上來。
這可是她爸爸的葬禮!
怎麼能讓他們隨意破壞,他們已經奪走了他的命,還要鬨到葬禮上來嗎?
不顧賀道清的阻難,蘇卿言越過四下躲避的人群,衝到最前麵去。
“你們都住手,不許砸!”
沒一個人會去聽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在說什麼,他們拿錢辦事,不會去講什麼原則,不過是金主說什麼,就做什麼。
領頭的那個人在所有人都闖進來以後,才緩慢的入場,最先入人眼的便是他布滿雙臂的墨青色紋身。
活脫脫一副黑.社會的打扮,脖子上還掛著一穿小指粗的金鏈子,嘴裡叼著一根雪茄。
這樣俗氣的打扮,大部分人隻在電視上看過,能來參加蘇毅葬禮的人,多數是老實巴交的人,根本沒機會見識這些混社會的狂徒。
“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裡,否則我現在就報警了。”
蘇卿言很慶幸自己現在還有一絲硬氣在,還能強行壓下心裡的慌亂,對著這群人喊話。
謝四笑著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開口。
“小妹妹,我敢鬨到這裡來,自然是不怕你報警的。”
蘇卿言心裡咯噔一下,慢了一拍,難怪警察至今未把這群導致蘇毅病發而亡的罪魁禍首抓起來。
敢在這條道上混的,沒有一點保障怎麼可能混得風生水起?
昨天她還揚言要把這群人送進監獄,今天他們就先找上門來了。
所以,她拿什麼與這些人對抗?
可歎她讀書十餘載,連為爸爸討回公道都做不到;可恨她是一介女兒身,這些人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