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言做了好幾個噩夢,每一個夢的結局都是趙茹惠死在她麵前。
有無數個聲音在她耳邊說著要她替趙茹惠報仇,一定要讓那些害死趙茹惠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在這些聲音中還夾雜著趙茹惠和蘇毅的聲音,但是雜音太大太多,她根本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麼。
尖銳雜亂的聲音吵得她的頭有些痛,她想讓這些聲音都停下來。
“不要吵了!”一道聲音在她的鬨鐘炸開,蘇卿言也在語落時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睛。
蘇卿言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呼吸著氧氣,入眼的是淹沒她的無儘黑暗。
她的動作驚醒了床邊的人,下一秒床頭燈被打開了。
一隻大手握緊了她的手,有暖意順著兩人皮膚相觸的地方傳到她的身體裡,可再溫暖的手,也捂不熱她的心了。
蘇卿言沒有側頭去看她身邊的是誰,一眼不眨的盯著頭上的天花板,鼻翼裡充斥著濃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她最討厭的味道。
“阿言,你有沒有哪裡……”
“沈子瑜,我媽死了。”
“就死在我麵前。”
蘇卿言的語氣毫無生氣,就像在陳述一段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最後一個一心隻想她好,從小到大一句重話都沒有和她說過的人死了,她親眼看著她斷氣,卻什麼也沒做,什麼也做不了。
沈子瑜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他能說什麼呢?
蘇卿言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但還是讓他難受不已,就像一塊巨石砸向平靜的湖麵,蕩起了一陣漣漪,痛意順著波紋傳遍全身。
沈子瑜捏緊了蘇卿言的手指,沈子瑜自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力道有多大,這樣捏手指其實很痛,但蘇卿言沒有抽回手,也沒有喊痛,甚至是連眉頭都沒什麼變化,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波。
與其看到醒來後這樣的蘇卿言,沈子瑜更希望蘇卿言能多睡一會,他整個人都太亂了,還沒有想到該怎麼麵對失去最親近的人的蘇卿言。
許是昏倒前,那一番歇斯底裡傷了嗓子,蘇卿言的嗓音還有些嘶啞。
“你說我要替她報仇嗎?”
沈子瑜想起了蘇卿言說的那句“我們都是凶手”,趙茹惠死於意外,但確實如蘇卿言所說,害死她的人是他們沒一個人,參與的沒參與的都是罪魁禍首。
“對不起……”
他已經詞窮到除了這三個字,已經說不出多餘的字話了。
蘇卿言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不再是麻木的麵無表情,眼尾是緋色的,眼裡滿是嘲諷,她看著沈子瑜。
“你知道我想聽到的不是這句話。”
她想要聽到的是,那幾個綁架她和趙茹惠的人落網,包括主使者,她要這幾個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抓到凶手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