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和你離婚,但不是現在。”
沈子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領,沒有去看蘇卿言的眼睛,她的眼瞳裡關著讓他害怕的東西。
聽到沈子瑜的話,蘇卿言似乎笑了一下,又仿佛沒有,一閃而過,卻滿是悲涼,比煙花還要短暫。
“我讓許阿姨過來陪你,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
手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那是她硬生生咬斷靜脈造成的,“不會了,我還沒有親手將他們送進監獄,怎麼敢再自殺一次?”
沈子瑜覺得自己必須趕緊離開這裡,否則他真的會抑製不住在蘇卿言麵前軟弱。
句句是刀,字字誅心。
“好,我晚一點再來看你,你再休息會吧。”
如果蘇卿言仔細一點會發現沈子瑜整個人都在顫抖,隻是弧度太小了,不易察覺,但他手背上的青筋卻是顯而易見的。
沈子瑜目不斜視大步往病房門口而去,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顯得如此鎮定自若,隻是他僵硬的四肢出賣了他,卻無人願意觀察。
就在沈子瑜的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蘇卿言出聲叫住了他。
“等一下,”
沈子瑜動作停頓,卻保持著這個姿勢沒變,也沒有回頭,因為蘇卿言已經說了下一句。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應該不會感激你。”
最溫柔之人,往往也是最無情的人。
房門應聲而開,下一刻再次關上,阻隔了兩扇心房,劃出了兩個世界,沒有阻隔掉沈子瑜最後說的那句話。
“那句‘我希望餘生有你,悲歡是你’從來都不會是一句玩笑話。”
他們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表達各自的情感,因為對方給的一個眼神都會是一句完整的情話。
病房裡寂靜無聲,連窗外的鳥鳴聲都傳不進來,蘇卿言閉目了好久,她伸手摸了摸臉頰,觸手的沒有濕潤。
原來,她已經不會為這段愛情再留下一滴眼淚了。
連那些期待都消散得一乾二淨。
許阿姨還沒有來,蘇卿言先聽到了電話鈴聲,那是她自己的手機鈴聲,是一段鋼琴曲,是她在沈子瑜彈鋼琴時錄的。
手機在床頭邊,蘇卿言很容易就拿到了,屏幕上跳動著‘完顏殊’三個字。
她都忘了自己還是素晨的副總裁了,剛上任不到一個月,這麼久沒有出現在公司裡,老板來過問情況了吧,會不會就此炒她魷魚?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還有興致開玩笑,明明笑不出來。
“喂,完顏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