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言走離開的時候,沈熠安還不足三歲,那個時候還沒有怎麼記事,現下又過了三年的時間,沈熠安對蘇卿言的思念一直沒有消減。
要不是沈子瑜那裡時不時能傳來幾張蘇卿言的照片,他或許已經記不住自己的親生母親的模樣了。
想到這兩次見到蘇卿言時,她對自己的冷漠,沈子瑜心裡一沉,心情並不是很悅,但他一向不再外人麵前表露情緒的。
“可以,不過媽媽最近很忙,等她有時間了,我就帶你去見她。”
沈子瑜很少將他當做小孩子哄,而沈熠安本來就比尋常同齡的孩子聰明許多,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眨著還殘留淚水的眼睛與沈子瑜對視。
“是媽媽不想見我們吧?”
所以說小孩子太聰明也不好,大人想瞞什麼都瞞不住,但是吧沈熠安這話說得也不全對,最少蘇卿言從來沒有表現出不想見沈熠安的意思。
“最對不起她的是我,與你無關,媽媽不會將錯怪在你身上,媽媽想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她必須變得更強大,強大到能保護自己,也能護著你的時候,才敢來見你,她已經失去了太多了,不會想失去你的。”
“你再給他一點時間,她會來見你的,接你去和她一起生活的。”
沈子瑜的話裡從未提及自己,沈熠安深知其中的原因,但他還是問了:“那你呢,爸爸?”
“你不和媽媽一起嗎?”
沈巍,陳雅婷雖然不是直接害死趙茹惠的人,但卻是一手促成她死亡的人。
是老爺子斬斷了她的後路,而他,是將她親手推下去的人。
沒有一個人值得蘇卿言大發善心原諒,就算他們這些人是沈熠安的至親。
這一次沈子瑜沒有回答,摸了一下沈熠安的頭,隨即站了起來,又恢複了他慣常的神情。
“許姨給你熱了飯,先下去吃飯,以後不要讓身邊的人為自己擔憂。”
這個身邊的人,是有特指的,父子倆心中清楚。
“爸爸,今天能陪我吃飯嗎?你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吃過飯了。”
沈熠安的衣食起居幾乎都是許阿姨一手料理,因為沈子瑜幾乎不怎麼回家裡,回到這個與蘇卿言疫情生活過兩年的地方。
沈熠安一開始不太懂為什麼母親離自己而去了,父親也不願意回家了,直到那天,醉酒的沈子瑜回了家,在蘇卿言曾經住過的房間哭了好久。
那天的場景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在他的印象裡,那時唯一一次看到沈子瑜哭,隻一次就在小小的沈熠安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他想去安慰父親,可是被許阿姨攔住了,許阿姨告訴他,爸爸需要的不是安慰,他是太過思念媽媽了,所以情不自禁。
小小的沈熠安也委屈巴巴地看著許阿姨說:“我也想媽媽。”
他也經常躲在被子裡哭,他不知道蘇卿言還會不會要他,他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那天之後,他就能理解沈子瑜為什麼不願常常回到這棟彆墅了。
隻是他再懂事也是一個小孩,也渴求父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說說話,一起吃飯,一起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