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我帶他過來,到時候你安慰他幾句,雖然他是男孩子,有擔當有主見是好事情,但是也不能過於早熟,對不對?”
顧靜冬單獨跟白明在一起的時候,就容易出現兩種極端的現象,要麼就是話嘮,變著法子嘮叨,腦子裡源源不斷的話題,都想把話都說給白明聽,要麼就是不說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嗯。”
白明點點頭,他之前睡在病床上的時候,打了很多的腹稿,想跟顧靜冬說的,想問顧靜冬的,想做的事情,他這一刻又全部忘光了。
顧靜冬以為白明就是累了,畢竟身上多了好幾個血洞洞,這次算是傷了元氣了。
坐了一會,她又跟白明說道:“睡會吧?”
白明閉上了眼睛,眼前看不見,聽覺卻全部都在捕捉顧靜冬的動作。
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好像是進了衛生間,有放水的聲音,又出來床邊,拎了開水壺,隔了一會,白明的臉上觸到了溫熱的東西。
白明睜開眼。
顧靜冬有些,不知所措:“我吵醒你了?你臉上還有點血,我想用溫水擦擦的來著。”
白明沒出聲,不過沒有製止,臉還湊了湊。
右邊下巴有一塊有一道乾掉的血跡,顧靜冬用溫毛巾泡了泡,擦拭了兩下就乾淨了,之後就又去淘了一遍毛巾,把白明的整張臉都擦了一邊,連著十個手指頭都擦乾淨了。
白明細細的感受顧靜冬做的每一個動作,她的身上有屬於她的特有的味道,有點類似於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間。
“靜冬……”
白明在顧靜冬給他擦手的時候,一把把她的手抓在了手心。
顧靜冬眼皮一跳,沒往回抽手,沉默的讓他握著。
“等我退伍了,我們就複婚吧?”
白明的這三十年,過的並不像彆人想象的那樣輕鬆。
他從迎來送往的貴公子,一下子變成了家中落敗的窮小子,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好像有點喜歡的女孩子在他觸手可及卻永遠不敢伸手的地方愛上了彆的男人,那時候的他,一下子從熱血澎拜變成了心如止水。
入伍前,他想著,自己的一生或許就這麼回事了,得過且過,或許壯烈犧牲就是他的歸宿。
直到又遇見了顧靜冬,直到失而複得,直到她又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他能感覺到,在那一夜裡,顧靜冬拿起電話,小聲的跟他求救的時候,他渾身的血液好像在那一刻重新變的鮮活,心臟裡也有了跳動的力氣。
他那如同死水的心,開始複活,水裡生出了一個名叫顧靜冬的錦鯉,一直在水麵上探頭,每每動一下,就能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在救劉全餘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偉大,他怕了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想法,有了目標。
這個目標這個想法,全是關於顧靜冬的。
無論這結果如何慘烈,他絕對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放開顧靜冬了。
她要走,他便放過了她,現在她無意間回來了,那他就不會讓她再走了。
“好。”
顧靜冬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