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住處自顧靜冬住進來之後就變了好大一個樣子,窗戶上裝了米白小碎花的窗簾,東西歸置的整整齊齊,桌子上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小花,開的影影綽綽,如同漫天星辰。
顧靜冬有點沒聽懂白明的這句話,微微的疑惑。
白明伸手,摸了摸顧靜冬的臉。
他的這句話,似乎是在對眼前的顧靜冬說,又似乎是在對腦海裡那個在晚自習下課後背著小書包的少女背影說。
時光如白駒過隙,陡然間驚覺,那個少女長大了,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他身邊,仿佛在晚自習下課的某一夜,他終於鼓起了勇氣,上前去對她說。
“你好顧靜冬,我叫白明。”
有蛾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過來,一下又一下的撞著頭頂亮著的燈。
白明的拇指碰上了顧靜冬的嘴唇,摩挲著。
四年前的那一夜,她冷漠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她問他:“白明,我們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嗎?”
她又問他:“白明,其實你從未愛過我對不對?”
最後她似乎是哭了:“白明,你放心吧,我會帶著白小白的,直到找到下一個男朋友,但是我們的婚姻,就算了吧。”
他時候,他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何說?他對她那些感情,她從來都沒有知道過,要從哪裡說?
其實那時候滿滿的遺憾,他隔天去隊裡請假,可是那段時間邊境動亂的厲害,連個屬於隊裡的蒼蠅都不放過的利用起來,那假期條交上去就被退了回來。
後來就真的離了婚,顧靜冬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主動打過來,他之後的某個任務裡,跟三個歹徒搏鬥,渾身都是血眼子,躺在急救車上感受著自己生命在一點點流逝的時候,腦子裡就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如果他堅持著不離婚就好了,那樣他就還有機會,跟顧靜冬就還有牽扯,他們的故事就不會這麼早的結束。
白明的頭沉沉的對顧靜冬壓了過去,她的唇齒裡,都是滿滿的香甜氣息,跟剛剛在KTV的時候,似乎是一樣的,又似乎不同了。
離婚的那時候,他便是在想著,如果自己變成餘少安就好了,那樣的話,顧靜冬一定是多漫長的等待都能熬的過來。
他啊,過了二十多年的白明,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成為另一個人的強烈衝動。
全部都是為了顧靜冬。
他嫉妒的發狂。
幸好幸好,老天待他不薄,手指頭輕輕推了一下,便又把他的顧靜冬還給了他。
白明捧著顧靜冬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下滑,路過肩膀,路過柔軟,路過腰,抬起了她的大腿,把她抱了起來。
顧靜冬驚呼一聲,失去重心被白明騰空抱了起來,不得不雙手撐到白明的肩膀上,兩人身軀灼熱,氣息都淩亂的不行。
“有……有傷,你還有傷……”
顧靜冬喘著氣小聲的在白明的耳邊念叨。
白明低低一笑,溫聲說道:“早好了。”
顧靜冬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隔了半晌,又小聲說:“去關燈……”
說完臉埋白明的頸窩裡,呼吸都帶著小貓的爪子一般,撓的白明心裡癢的不行。
白明便也不說話了,就這樣抱著顧靜冬走到玄關處關燈。
頭頂飛蛾撞擊燈罩的聲音戛然而止,也不知道在關燈的前一刻,它有沒有找尋到它的歸宿。
又是吻,細細密密的落到顧靜冬的唇上,先是試探,後是長驅直入,最後是帶著霸道不容抗拒的吻。
顧靜冬閉著眼,手底下是成年男人的胸膛,那堅硬的地方,藏著一顆柔軟的心,用力又沉穩的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