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這時候,正帶著一幫新兵穿梭在熱帶雨林裡,蒸籠似的天地間,即使是入了夜,也沒有一絲風。
雨林的中央被開辟出一塊不小的空間,很多訓練器械上,被戰士們的血與汗浸透,生出了斑駁的鐵鏽。
白明手裡夾著半根煙,站在一處直徑十米的圓形建築台邊,抬眼看了一下旁邊高台上已經站的整整齊齊的男人。
那些人裡,大多數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今年中隊招新,都是從各個隊裡抽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此刻神情肅穆,等著白明的指令。
白明吸了一口煙,把煙扔進了圓形的建築台內,那裡麵,都是汽油之類的易燃物品,隻需要一點點的火星,就燃出了衝天大火。
“稍息!”
白明走到膝蓋高的石台邊,背著手看著這一批新來的戰士。
“該說的話,想必你們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我隻有一句話,是當年我第一次來這邊時候,老教官送給我們的。”
即使氣候嚴酷,大家的汗都一遍遍的打濕又靠著體溫烘乾又打濕,但是一個個都還是站的筆直,臉上沒有一絲倦色。
白明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個個掃過去,這才有了一絲叫做滿意的神色。
這個神色稍縱即逝,如同宣誓一般,他對著戰士們說道:“從入反恐一線開始,你們說的每句話,都當遺言來說!”
他的聲音不大,在一片蟲鳴蛙叫之中,如同戰鼓一般,敲打著在座每個人的心臟。
白明隻當了一年的武警,就被抽調進反恐中隊。
也憑著不要命的狠戾勁頭,一步步的爬到隊長的位置。
跟其他的隊不一樣,反恐中隊裡,所有人都是不怕死的角色,一個隊裡,糅合了格鬥,攀登,射擊,偵毒,工兵,排爆……各種各樣的兵種,也是各種各樣的訓練。
一絲不苟的訓練目的,就是最大程度的保命,隻要是這個隊出任務,就是在跟死神交手,稍有不慎,命就沒有了。
沒有視死如歸的心理,有一絲犯慫,就是害人害己。
“聽清楚了嗎?”
他的聲音回蕩在每一位戰士的心口裡,眾人齊聲答道:“清楚了!”
白明沒再多說,抓過了頭頂上的繩子,遞給了站在第一位的戰士。
“立正!”
“開始!”
白明揮動手中的紅色三角旗,指向了那燃燒著火焰的圓形建築台,在無任何保護措施下,僅憑臂力,抓住麻繩低身掠過。
所有的新兵們沒有一個遲疑的,井然有序的掠過去,全程無一人說話。
第一遍的時候,白明低頭看了看手上計時的秒表,對著所有人搖頭,說道:“太慢了。”
他的語氣裡沒有嘲諷,沒有自大,很平靜。
頓時,訓練場上靜悄悄的。
白明走過去,把手裡的紅色三角旗放進身後的一個兵手裡,拉過繩子,做了一遍提槍的標準動作,隨後一隻手拉著繩子,一隻手把訓練槍放在了胸口位置,身體如同一條遊魚,柔軟又堅韌的貼著火苗掠了過去。
黃色的火舌幾乎舔到了他的腳尖,讓在場的眾人都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