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好飯,顧靜冬看著桌子上的兩菜一湯,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之前說要去接白小白的事情,給徹底忘記了。
天太晚了,這會去接的話,郝女士又肯定能把她腦袋念穿,並且一定會追根究底的問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她不說,郝女士多的是辦法能把顧靜冬的嘴巴撬開。
一旦說了,她這邊沒跟郝女士說過跟白明和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那心臟能不能受得了顧靜冬這種刺激。
可是不接的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顧靜冬偷偷的看了一眼白明,又立馬心虛的收了回來。
老天爺啊,她麵對的明明是前夫,而且是已經快要和好的前夫,為什麼她跟個毛丫頭一樣,會緊張今晚睡不睡一起的問題?
“來吃飯。”
白明笑看顧靜冬發愣,端著碗跟筷子坐在了餐桌邊。
顧靜冬醒神,頓時有種,大丈夫即將上刑場赴死的決絕感,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不是第一次,怕啥?
她這會倒想起了跟白明的初夜。
跟餘少安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彼此都小,後來大了又異地,竟然在一起了這麼久,沒有真槍實彈過。
所以跟白明的新婚夜,顧靜冬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那時候兩人感情基礎本來就不深,顧靜冬疼的叫喚,白明就停了下來,很體貼的把她抱去洗澡,之後果然沒敢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白明在顧靜冬的印象裡,就是克製,隱忍,或者有點冷情。
新婚夜那時候,一般男人都會忍不住的場麵,他竟然能說停就停。
一方麵,她是放心了,另一方麵,她對自己的魅力又不放心了。
再後來的幾次,他也一直小心翼翼的,顧靜冬躺床上,咬著嘴唇又不能直白的告訴他,她痛過幾次就還好了……
白明很自然的把一根帶軟骨的排骨夾到顧靜冬的碗裡。
顧靜冬瞬間臉紅,白明就坐在手邊,手肘能碰到手肘的距離,她的腦子裡竟然已經想到了床上的事情。
有毒,顧靜冬你有毒。
顧靜冬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
白明吃的很少,多數時候,都是看著顧靜冬在吃。
他的前十年中,有很多驚濤駭浪的場麵,波瀾壯闊裡險象環生,一碧萬頃的草原上,他曾經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皚皚雪山上,餓了吃冰,渴了吃冰,吃到胃裡仿佛全是化不開的冰,熱帶的叢林裡,生吞青蛙,鱷魚肉充饑,剝小蛇活吃膽,在沙漠裡無水堅持到極致。
很多人一生中未必能遇見的險境他都經曆過。
那些瞬間,艱險,但也瑰麗,神秘。
可是此刻,他跟顧靜冬這個人單獨又平靜的吃一頓早餐,沒有人來打擾,誰都沒有說話,把他們兩個人囿於餐桌前這小小的一個地方,有燈光在顧靜冬的身上流連輾轉。
美好的不像話。
跟夢境一般。
白明左手接過筷子,右手不受控製的,指頭碰了碰顧靜冬的臉頰。
顧靜冬嗯?了一聲。
那碰著臉頰的手急忙轉了一個方向,摸了摸一臉茫然表情的顧靜冬腦門,之後收回手,淡淡的說道:“不燒了。”
“嗯。”
白明隻覺得心跳的厲害。
他想抽煙,不過顧靜冬這生病剛好,聞見煙味可能會咳嗽。
要是出去抽煙的話,他又不想這麼快的打破兩人織就出來的美好夢境,所以他扒了一口半冷的米飯,一下又一下的嚼著。
顧靜冬已經吃完了,伸手裝了一碗湯,小口的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