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冬...”
他沉沉的叫她,伸手,把她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心裡。
顧靜冬抿了抿嘴唇,嗯了一聲。
白明的大拇指揉著顧靜冬的手背。
“爸的事情……當時我沒在你身邊,對不起。”
顧靜冬眨了一下眼睛,揮開那種朦朧的水汽,縮著鼻子說道。
“沒關係……我當時,也在無理取鬨。”
其實當年,那跟白明鬨離婚的時間段,幾乎成了顧靜冬的噩夢。
於靜雯的溫柔刀一刀一刀的不留情的捅著,顧靜冬想找白明確定,卻又隔著大半個月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接通了電話,還沒說兩句,就說忙,根本來不及問出她心底的疑問。
再加上,那時候突如其來爸爸的死訊,成了壓垮顧靜冬的最後一根稻草,養著他的兒子,他不在身邊,女朋友來炫耀逼問,他不在身邊,就連自己父親的葬禮,都是她獨自一人披麻戴孝,在停屍冰棺麵前哭的幾乎昏死。
那時候,看著還在牙牙學語的白小白,顧靜冬突然就覺得,對所有的生活都失去了欲望。
抱著那種,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的想法,顧靜冬執意要跟白明離婚。
她在電話這頭哭,他唯有沉默。
如果他能有兩天的假期,匆匆的回來看一眼,或許事情就不會成為這樣。
顧靜冬那時候就這這樣想的。
現在才知道,白明在那樣的隊裡,請假幾乎跟登天一樣難,特彆是在那種特殊的時候。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老天知道她顧靜冬大方溫柔的表麵下,藏著一顆不講道理的心臟,所以有意讓她吃的這幾年苦。
顧靜冬又覺得眼眶發熱,心裡再一次感歎,跟白明的緣分真的是巧合。
如果當初她去支教的時候,交流學習的地方是內蒙,或者是彆的地方,又或者她們的車沒有壞,又或者,她沒有打出那個電話...
大千世界,碰到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奇妙的巧合。
這些巧合融合在一起,巧合的那邊,就是那個對你伸出手,共以歲月靜好的人。
顧靜冬被白明揉的有些燙,兩人之間溫度就跟開了暖氣一樣,不冷不熱,剛剛好,很適宜。
“前天為什麼哭?”
白明伸手碰了碰顧靜冬的左臉,還有一點點的腫,上麵還有一道細長的血痂,暗褐色,看著就很疼。
顧靜冬垂著頭,小聲的解釋。
“惹了一點麻煩……”
她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沒把餘少安這些天的事情說出來。
白明沒追問到底是什麼答案,他知道,往後的很多很多年,他有足夠的時間等顧靜冬對他完全放下心。
“疼嗎?”
白明的手指很輕很輕的碰了碰那傷口。
顧靜冬心裡悸動又酸澀,嗓子立馬梗住,眼眶就紅了。
“疼。”
人生一世,俗事萬千,要走多少彎路,碰到多少不對的人,才能碰見一句話就能戳中自己心臟的那個人。
白明這輕軟的一聲問,讓顧靜冬瞬間把所有的委屈都爆發出來。
其實她已經憋了很多天了,總安慰自己,彆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許棉棉,餘少安,這些人都是她生命裡的過客,餐廳裡那個事件,隻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