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他的軍裝製服,貼著胸口的那個口袋裡,有一張塑封好的2寸照片,他帶在身邊好些年,一直拿出來反複的摩挲,甚至隔著塑封,模糊裡能感受到她的輪廓觸感。
然後他退出了咖啡館,扶著門框,平息了自己好一會,才又重新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白明。”
他還能記得自己站在咖啡桌的旁邊,冷靜的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便抬頭,迎著窗外的日光,笑的溫柔寧靜,淡淡的說你好。
在那之前,他從未想過,會再重遇。
且是這樣直白又迅速的方式。
顧靜冬睡在氣墊上,想起了第一眼看白明的樣子,心裡全是讚歎。
“我那時候在想,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好看又單身的男人。”
這句不著痕跡的奉承惹的白明低笑。
他伸手,手指間無意識的在顧靜冬的頭頂中間畫圈,偶爾指尖觸碰到她的頭皮,能摸到屬於她的溫度。
這樣貼近的感覺,真的實在是美好。
顧靜冬接著說:“我那時候就在想,這個年紀,還是需要相親的男人,要麼受過情傷,心死如灰,要麼就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白明見她又要開始說的起勁了,撐起頭,眸光流轉,側在旁邊,淡淡的看著她,聽著她說話。
她的聲音甜甜的有些糯,仿佛隻要她說話,藏在聲音裡的那些甜味就會蔓延進空氣裡。
顧靜冬笑著繼續說:“主要我也不相信,我有這樣撿漏的運氣,你是沒見過我之前相親的一些男人,見第一麵,就動手動腳,說出來的話也氣死人...”
白明捏著她的食指,放在手上揉捏。
“還有一個,我是實在推脫不了他媽媽的盛情,然後去了,吃了一頓飯,男孩子基本每句話前麵,都要加一句,我媽說……”
“嗯。”
白明偶爾也應一聲,垂著眼睛,也看不見太具體的表情。
顧靜冬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四周的光線,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題不太適合,試探的問白明。
“嗯……這個話題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
白明還保持原本的動作,顧靜冬的食指被他玩的發熱,周圍的空氣溫度也慢慢的升高了起來。
前座還要溫暖。
他又不能控製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顧靜冬在認識他之前,遇見了誰,經曆過什麼事情,愛上過誰,這些他都沒辦法控製。
他這輩子,大概最後悔的就是兩件事情,一件是當年沒有勇氣主動去認識顧靜冬,還有一件,是答應了她要離婚的事情。
如果當初早早的上去跟她打招呼,也許事情又會改寫,又或者,他就是咬牙不答應離婚,用軍婚來壓她,是不是也不用白白忍受四年的孤獨之苦。
為了證明他沒有介意,他又加了一句。
“你繼續說。”
顧靜冬往他身邊靠了靠,不說了。
她不說,白明理了理,就開始說自己的。
其實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是不愛說話的冷臉類型,他是真的不愛說話,隻有在顧靜冬身邊,他才又開口說話的欲望,想要把自己心裡想的,都說給她聽。
“你說的沒錯,我那個年紀還沒有結婚沒有談過戀愛,確實有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