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笑了笑,揉了揉顧靜冬的腦袋。
手裡魚頭還有血腥味,他沒在外麵逗留多久,就拎著菜跟魚頭進了廚房。
白明回來了,顧靜冬也不用假模假樣的看著白小白寫作業了,所以走過去,抓了幾粒現成的瓜子仁,把剩下的都推給白小白。
“你打賭賭輸了,這次考試不考第一,就把你的毛絨兔子沒收一整個星期。”
白小白無語的點點頭。
跟顧靜冬打賭,是人生最無趣的事情,因為她膽子小且保守,目光還短淺,賭注無非就是什麼白小白考試考第一,她自己這月湊個滿勤...總之伸伸手就能完成的事情。
白小白哪次考試不是甩年級第二名十來分?
最最最不保守的賭注,也隻是花個百十來塊錢給他買個玩具。
但是其實隻要白小白不過分,他開口要的東西,顧靜冬都會答應。
他把顧靜冬剛剛剝的一小盤瓜子仁儘數倒進了嘴裡,作業寫的差不多,見顧靜冬在廚房跟在白明後麵轉悠,就自己進了臥室看書。
白明今天回來要比平時晚十五分鐘,主要是等賣魚的攤販殺魚,時間久了一點,顧靜冬不喜歡吃青魚的後半截,所以白明隻要魚頭,湊巧魚頭賣光了,攤販老板又不高興隻賣魚頭,一來二去,等下個要魚段子的顧客來了之後,才把魚一分為二,各自拿著各自需要的地方回去。
白明沒先處理魚,先是抽了一根黃瓜出來,切了半截,耐心的刮皮,留最底下一小段帶著綠色的皮,遞給了顧靜冬。
顧靜冬喜滋滋的拿過了黃瓜,瓜到了嘴邊,又想起了白小白,他剛剛吃了這麼大把的瓜子仁,指不定要上火。
所以她又捏著瓜,去敲白小白的門。
白小白捧著書,從書後麵探出腦袋,就看見被刮的乾乾淨淨的黃瓜。
“吃吧,上火了會不舒服。”
他接過了黃瓜,咬了一口,清脆的嘎嘣一聲。
顧靜冬又飛快的走了出去,走出去好幾步,才回過頭,把白小白的門關了起來。
白小白又咬了一口瓜,心裡想著,顧靜冬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跟顧靜冬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的所有印象裡,她一直是個堅強獨立的媽媽,甚至聽見有人彆人罵他怪胎,沒爸爸的小孩,她會上去據理力爭,家裡從來都是有條不紊,可是自從跟白明在一起之後,短短幾個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始跟個蠢萌小女生一般,家務活徹底兩手一攤,偶爾倒個水都能倒的燙到自己。
白明也是。
去年上半年的時候,他跟白明生活了三個月,他也第一次接觸真實活著的爸爸感覺,在他那時候的印象裡,他的爸爸話很少,但是很厲害,很令人尊敬,雖然都是冷著臉,但是對他是溫柔的...
總之...兩人脫胎換骨回爐從造了一般,恨不得變成纏繞的牛皮糖,每時每刻都想粘在一起。
以前學校裡老師會要求寫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相處方式,他那時候總寫不出來,現在,大概是太多了寫不過來了吧。
等顧靜冬回到廚房時候,白明已經圍好了圍裙,正在水池邊處理魚頭。
電飯煲裡,米已經淘好,滴滴的叫了兩聲。
白明頭也沒回,聽見顧靜冬的腳步聲,一邊把魚鰓拉出來,一邊說道:“黃瓜在那邊,自己去拿吃。”
顧靜冬一看,果然,刀板上安靜的躺著一個被剝光了皮,孱弱水嫩的黃瓜。
“今天這麼上午就問我想吃什麼?”
顧靜冬伸手把黃瓜抓著送進了嘴裡,站在他的旁邊問他。
白明側頭看了她一眼。
心裡突然生出了這麼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