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冬走了兩步,然後又怕白貝貝那裡從手術室推出來沒人接,所以又開始往回走。
剛到樓梯口的時候,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婦幼裡走樓梯的很少,是兩扇門的開合樣式,一扇是關在中間,一扇被固定在牆邊。
顧靜冬因為在想事情,腳步有些遲疑,聲音不重,她當時就聽出來是王自成的聲音。
她本來就對今天的事情有疑惑,所以下意識的,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還要怎麼樣?”
王自成的音量在樓梯間裡刻意壓低,沙沙的如同水蛇遊動的聲音。
顧靜冬探頭看了一下,沒看見王自成在哪裡,應該是縮在樓梯最下角的死角裡。
婦幼醫院沒有地下停車場,所有的車都停在隔壁的一個大型停車樓裡,所以現在,就是相當於,顧靜冬和王自成,隻隔著一層水泥澆築的樓梯。
昏暗的燈光裡,顧靜冬瞬間有點覺得,背後的汗毛豎了起來。
難怪郝女士當年打死不讓顧靜冬入行學習刑偵一類的東西,她也確實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能力去承受這些。
單單是偷聽彆人說話這種事情,就嚇到了她。
顧靜冬覺得,如果每天都按照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程度發生,她大概會神經衰弱。
果然她還是比較像老顧,安安分分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跟相愛的人就這麼平靜的過完這一生。
顧靜冬聽不見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是王自成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顯然是氣的不輕。
“那你還想怎麼樣?”
“......”
“我不會再答應你了,你對貝貝身上做的事情,對我公司做的事情...”
聲音戛然而止。
顧靜冬聽的一頭霧水,同時又瞬間醍醐灌頂,聽這話的意思,白貝貝的事情,果然不是湊巧?是有人故意弄成這樣的?
誰會無聊到把威脅帶到一個孕婦的身邊?
如果想要搞王自成的公司,王自成剛剛自己也說了,電話那頭這個人,絕對對他的公司有能力弄垮。
或者,誰有那麼通天的本事,能威脅到王自成的公司,又能在馬路上堵著四輛連環車禍的車?還有那些井然有序的醫生?
顧靜冬腦子裡搜索了一圈,想的腦仁疼,也沒猜到。
問王自成顯然是不可能的,就是現在這個聲音,這個狀態,顧靜冬就敢斷定,這是一個危險的人,人在接近崩潰的瞬間,很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在白明不在身邊保護的時候,顧靜冬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有了女兒,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有個坐牢的爸爸!!”
那聲音幾乎用壓著嗓子的歇斯底裡說更適合。
再之後,王自成又喘著氣,說了一句:“你簡直就是魔鬼,當初我就不該答應你。”
似乎是氣竭,又似乎是無奈。
說著就好像掛斷了電話,摸索著就要出來。
顧靜冬腦子瞬間當機,往後退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大半夜的,簡直見鬼一樣的尷尬境地。
王自成已經走了出來,回過頭,就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顧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