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明也在後麵過來,王權剛的父親憨厚的對他笑笑,打著手勢,讓王權剛翻譯。
王權剛彆過臉,小聲的跟白明說:“爸爸說,他工地上隻請了一個小時的假,還要坐二十分鐘的公交車,去的晚了工頭會扣工資,所以問問教官您,今天把他叫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白明剛要講話,王權剛卻轉過頭,對自己的父親說:“爸爸,我被開除了。”
說時遲,那時快,白明已經衝了上去,把王權剛的肩膀撈了過來,轉過頭對王權剛的父親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又把人給拖了出來。
“我說了要開除你了嗎?”
白明走到醫務室外,對著王權剛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皺著眉頭,指了指牆角,又對王權剛說道:“我還沒有做決定,這個事情我還會再考慮,所以暫時不要跟你爸講。”
王權剛遲疑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白明,嘴唇上下動了兩下,不過半天,隻吐出了三個字。
“白教官?”
白明心裡也很是猶豫,畢竟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在警校裡麵是屬於大忌,戒律嚴明的地方出現了這樣的紕漏就是在這種風口時間段,大隊長剛剛來,也暗示的自己,罪魁禍首是絕對不能留下來的。
可是出於情況特殊,這樣特殊的家庭環境,讓白明動了惻隱之心。
正在白明不知道如何解決的時候,老沈背著手從教學樓的地方走了過來,看見白明還在,皺著眉頭,把白明拉了過去,跟白明說道。
“你真的要開除王權剛嗎?”
“還沒有想好。”
白明說的是實話,製度與人情向來就是矛盾的東西,在製度的製約下,王權剛是一定要開除的,可是在製度以外的人情上麵,擺明又覺得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至少從他的心裡麵出發,她覺得這樣一個講義氣,體能又很好的男孩子,不是無可救藥的廢柴。
老沈踱步走了兩下,側過頭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白明說道。
“我去年帶過王權剛一年,這個孩子讓我很有印象,他的體能指標都比常人要好,隻不過腦子比較軸,很多事情容易想不通,容易想岔了,我感覺,這事情也不單單是我們調查這樣的結果,可能還另有隱情。”
白明嘴裡的煙味沒有散掉,手握成拳,指了指醫務室門內,跟老沈說:“這孩子說,他爸爸去年得了肝癌晚期,年前想要休學一年,結果被大隊長駁回,沒有通過。所以不得不惹出一點事情來,好讓學校開除,這樣能把多出來的學費結算退回。”
老沈伸頭站在醫務室門口,往裡麵看了看,結果就看見,一個拄著拐杖,樣貌差不多有七十歲的老人家,正在不安的拿手指,搓動自己臟兮兮的長褲。
“這是王權剛的爸爸?”
“嗯。”
白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