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個時刻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那點變化牽扯出來的其他變化,就如同一根血管一樣,從循環血管的任何一處放進一些其他的東西,那這個東西,就很快席卷了全身的血管,就跟多諾米骨牌一樣,一塊接著一塊的產生了變化。
顧靜冬從懷孕開始,就這麼一小個生理變化,智商直線下降,整個人理智都在掉線,隻有各種感情感官被無限放大,情緒特彆容易波動,人也變的特彆矯情脆弱,愛哭又容易多想。
或者說,她原本就是個容易多想的人,偏偏糾結的還是個隻在心底裡慢慢想著這件事,而且不願意開口的人。
白明也難得,一直在遷就照顧她,甚至她變成這樣不堅強不冷靜的樣子,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白明,都是他給慣出來的這些毛病。
屋內有了夜燈,一切的光線變的昏暗朦朧又曖昧。
顧靜冬抬頭,嗔怪的看了一眼白明。
“那人呢?”
她問白明,白明挑了一下眉頭,半真半假的說道。
“當然是殺掉了。”
“......”
顧靜冬驚的眉毛抖了好幾下,又抬起頭看白明。
人命這種東西,竟然在白明的嘴裡這麼輕鬆?
白明又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是故意逗她還是真的,垂下來看她的眼睛,看起來又不像是開玩笑。
“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顧靜冬被嚇的磕磕絆絆說了半天才說出來這樣的話,抓著白明的睡衣,小心的喘了半天的氣。
白明挑了挑眉頭,跟顧靜冬描述說道。
“千方百計抓到的人,當然殺掉之後毀屍滅跡,給我拋海裡喂鯊魚去了。”
他甚至說的時候,還有點雲淡風輕的意思。
她不敢想白明這句話裡描述的場景,光是想到血,就夠她哆嗦的了。
白明垂下長長的睫毛,近距離的看顧靜冬抖動的眉頭,整個人笑的越發昂揚,銳氣如同一把鋒利出鞘劍的嘴唇,那一刻笑成了一朵花瓣的形狀,讓他說著這麼血腥的話題,瞬間都變的詭異起來。
顧靜冬抬眼,認真且嚴肅的看白明,問他。
“你說的是真的?”
她一問出口,白明就低低笑了起來。
顯然,顧靜冬緊張兮兮的樣子戳到了他心底裡的柔軟的地方,其實,她膽子是真的小,怕鬼怕神,怕事怕麻煩,夜路不敢一個人走,除了偶爾見義勇為的時候,其他真的沒見過她這樣的膽識。
“騙你的。”
白明樂不可支,顧靜冬這才反應過來白明在逗她,她剛剛是真的緊張的不行,嚇的一手心的汗,主要是之前認識白明的時候,他的那個職業,也跟他剛剛嘴裡描述的殺人不眨眼的樣子不靠邊,所以一時之間完全忘記了反應,手抓著白明的領口,不敢說話。
她大半夜一驚一乍的,嚇的手上都沒什麼力氣了,氣的手指用力的擰住了白明胸口上的肉,嘴裡念叨著。
“你嚇我,還嚇我,我快要被你嚇死了。”
白明過來抓她的手,她躲了兩下,躲了過去,又轉到另一邊擰著白明的手臂。
兩人笑鬨了好一會,又怕吵到旁邊小嬰兒床上的甜甜,最後還是白明半斜靠在顧靜冬的身上,壓的她不能動彈,這才完。
白明整了一下神色,突然問顧靜冬。
“我要是真的殺人了,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