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勾了勾嘴唇,在傍晚的風裡看著有些詭異,但是卻又淒美。
“你不相信林言是那種不顧彆人生命的人是不是?我也不相信,所以當時是我拿的這個病毒,如果我當時沒有拿,也就沒有後來林言不顧一切的留下來救治,就這幾天的時間,他的病情惡化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清清抽了一口氣,垂下了頭,喃喃的說道。
“對,其實,是我害了林言,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當時沒有瞞著林言,把病毒弄到了白貝貝的身上,他也就不會冒著危險留下來,為了救白貝貝,出治療方案,也不會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後來更不會回天無力,就這麼長眠不起。”
清清愣怔了好一會,突然又說了一句。
“我學醫十來年,跟林言一樣,沉迷研究這種奇奇怪怪的病毒,被於靜雯拿去害過彆人,但是從來沒想過,會害到了林言身上,我雖然不愛他...”
她又頓住了。
良久,她突然顫抖的大聲說道。
“不,其實我還愛他...隻是自己不承認,以為他會永遠等著我...”
顧靜冬一愣,看向了清清。
原本說自己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的清清,這會聲音顫抖,突然明白了一些已經來不及的事情一樣,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滴滴的敲打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有些感情,甚至當時永遠都不明白,等到失去之後,或許才醍醐灌頂。
原來,她是愛著的。
可惜,又已經晚了。
清清情緒有些崩潰,從懷裡抽出了一張紙,遞給了顧靜冬。
“顧靜冬,林言要我說的,都在他寫給你的這封信裡,剛剛我私心,不想給你看...不,與其說是私心,不如說是嫉妒,我原來,是愛著林言的...”
清清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還是冷漠,一點都沒有她自己評價自己那樣不安分的影子,看起來明明也是一個冷清又安靜的人。
顧靜冬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根本無法評價或者勸解這一份她完全沒參與或者沒有旁觀過的感情。
所以就連勸清清想開點的話,他都說不出來。
“你能走嗎?我想在這邊一個人哭。”
清清哽咽著說的亂七八糟。
顧靜冬也聽的亂,抓不到清清說話的重點,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紙,打開了之後,一整張的鋼筆字突然就映入了眼簾。
“靜冬,見字如晤。”
他那麼那麼溫柔的人,寫一封信,字跡的尾端,都能飄出溫柔又規整的味道。
顧靜冬的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確實,見到他的字,就好像見到他本人一樣。
字麵上條條框框的羅列很清楚,有些地方字跡工整,有些地方字跡卻很歪扭。
顧靜冬似乎都能看見,林言在寫這封信的時候,精神好的時候,奮筆疾書,等到發病,手指僵麻,仍然強迫他自己要把事情寫完的樣子。
說到底,顧靜冬對林言的懷疑和猜忌這段時間就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