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秋取下頭上的步搖,步搖的流蘇末端,墜著一顆光華盈動的珍珠。
“先生,得罪了。”
她按住百裡無相的肩膀,讓百裡無相坐在椅子上,而後把步搖舉至百裡無相麵前。
隨著步搖有規律地輕輕晃動。
百裡無相的雙目,仿佛被那步搖攫住一般,就那麼直勾勾地望著步搖,漸漸失去了神采。
失魂落魄。
呆滯無光。
江靜秋的聲音緩緩響起,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空靈而捉摸不定。
“你現在很累,你很困,你需要睡覺。”
“我數到三,你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沒有人會打擾你,也沒有什麼事需要你去做。”
“你可以放心地歇著,直到有人說‘現在已經是暮春了’,你才需要醒來。”
“記住,隻要有人說‘現在已經是暮春了’,你就馬上醒過來。”
說到這裡,江靜秋聲音放得更柔:“現在,睡吧。”
她停止了步搖的晃動,直到步搖不再搖擺,百裡無相徐徐闔上雙目。
他徹底陷入了昏睡當中。
陸明邕上前,搖晃他的身體,但他毫無反應,睡得如此安詳。
陸明邕有些難以置信地蹙起眉頭,他扣住百裡無相的虎口,猛力一掐。
原本這會有著錐心蝕骨的疼痛。
然而百裡無相卻沒有任何反應。
正是這種奇怪的表現,長孫燾和陸明邕像是明白了什麼。
陸明邕蹙著眉頭說一句:“現在已經是暮春了。”
百裡無相雙眸翕動,很快便睜開了眼睛。
他睡眼惺忪,好像做了很長的夢。
醒過來後,呆滯半響,這才清醒:“我覺得睡了好久,發生了什麼事了?”
陸明邕道:“其實並沒有多久,先生,你隻是睡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百裡無相還有些懵:“是麼?我覺得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