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宋浚秘書電話的時候是中午,我沒來得及吃飯就把孩子托付給保姆,匆忙趕到了醫院。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宋浚已經從手術室出來兩個小時了,大夫說兩個小時左右就會醒,秘書讓我先去吃點東西,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我就想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宋浚生病的事我沒敢告訴他爸媽,宋母的病還沒好利索,這邊宋浚又出事兒了,我怕老人受不了。兩個老人一著急上火再病倒了,全家都亂了。
我現在顧不上那麼多,隻能顧著眼前的宋浚。
終於,宋浚的眼睛動了動,緩緩地張開了。
“老公,你醒了!”
宋浚看著我眨了眨眼,張了張嘴,卻因為身體虛弱,沒說出話來。
“彆說話,你剛動完手術,身體還虛著,有什麼話好了再說啊,不急,不急。”看著宋浚疲憊的雙眼,我喜極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按了按牆上的鈴,叫來了醫生和護士。
醫生說宋浚的情況還需要觀察,目前看來還是不錯的,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病房。
宋浚其實很累,但是一直強撐著。
“累了就睡吧,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哪兒也不去,放心。”我拉著宋浚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宋浚的額頭。
宋浚終於放心地睡了。
宋浚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人也瘦了一圈,顯得很憔悴。看著他沉靜的睡顏,我心裡一陣自責。
都怪我,一直顧著孩子,這麼久以來都忽視了他,沒有好好照顧他的身體,他上班應酬多,經常要和客戶喝酒,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的病根。
他偶爾會胃痛,我也一直看著他不讓他吃太辣太鹹太油膩的東西,去體檢的時候大夫也說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注意飲食就可以,所以我一直沒太當回事兒。
昨天,昨天他和我說胃痛,我也沒當回事兒……
如果那時候我就帶他去醫院多好,他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的罪了。
我忍不住自責落淚,又怕吵到宋浚休息,連忙捂住嘴跑到了走廊。
哭完了,給保姆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小帥哥的情況,保姆說孩子白天一直沒鬨,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吵著要爸爸,要媽媽,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就睡著了。
我叮囑保姆千萬彆把宋浚住院的事兒告訴宋浚爸媽,保姆記下了,就掛了電話。
暫時我誰也不想麻煩,宋浚的秘書我也讓他先回去了。
肚子餓的咕咕叫,我才想起來晚飯還沒吃,宋浚還得我照顧,我不能倒下,沒有胃口也得吃一些。
我趁著宋浚睡著的功夫,去了一趟醫院的食堂,這個點兒已經沒什麼東西了,隻剩下一些粥,我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粥已經有些涼了,味道也不是很好,但現在我也顧不上好吃不好吃了,就是為了填飽肚子。
我下樓吃飯也就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趕回病房的時候宋浚還在睡。
走的時候點滴是剛剛掛上的,這會兒也才滴了三分之一左右,尿袋走的時候也剛剛放過了,所以現在沒什麼事兒,可以稍微歇一下,隻要盯著點滴的速度就行了。
醫院隻有我自己,還沒來得及請護工,所以我雖然很累,卻不敢睡。
我展開旁邊的折疊椅,在上麵躺了一下,伸了一下腰,坐了一天,渾身都是僵硬的。
躺了十幾分鐘,我就趕緊起來了,怕睡著。
點滴快要滴完了,我按鈴叫了護士來拔針,宋浚睡得沉,拔針的時候也沒有醒。
護士又給宋浚掛了一瓶,大概還有兩瓶,全都打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給宋浚放了一次尿袋,看看牆上的掛鐘,我實在撐不住了,趴在宋浚床邊想眯一會兒。我不敢躺著睡,怕宋浚叫不醒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宋浚動了一下,我本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揉了揉迷蒙的雙眼,看向宋浚,果然,宋浚醒了。
我兩手握住宋浚搭在被子外的手,輕輕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刀口疼不疼?”
宋浚微微笑了笑,低聲安慰我,“不疼。”
“你騙我,怎麼能不疼呢?都怪我,沒照顧好你。”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不哭,我這不是沒事了?”宋浚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你嚇死我了知道麼?”我抽噎得更嚴重了,所有的擔心和害怕都找到了出口,好像要一次性發泄完。
宋浚抬手要給我擦眼淚,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惹得宋浚“嘶”的一聲。
“你亂動什麼?傷口還沒好呢!”我著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