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另一邊，王姐的聲音很是意外。
她大概從來都沒有想過，方芷寧會來主動聯係她。實際上，自從方芷寧離開霍氏，她自覺羞慚，就再也沒聯絡過霍氏的同事。
正因如此，街道方芷寧的電話，王姐有點開心又有點不快，埋怨方芷寧：“小方，你也太久沒跟我說過話了。離開霍氏之後，你是不是就把我們這些老同事給忘了？”
方芷寧聞言，眸底掠過一抹晦澀。
忘了？
怎麼可能。
霍氏那群人光鮮亮麗的生活，剛好和她的狼狽形成對比。自從離開霍氏，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那裡。
隻是現在，做了霍家傭人的她，還有什麼立場和過去的同事聯係。再聯係他們那樣的白領精英，不也隻是給人笑柄麼？
電話另一邊，王姐沒聽見方芷寧的回答，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過刁鑽了。
實際上，王姐一直心直口快，說話不怎麼過腦子。也正因如此，她得罪過不少人。就連這次推尹星瞳的事情，也有她做事風風火火的原因在裡頭。
想到這點，王姐有點後悔，連忙換了個話題：“小方啊，你現在在哪兒高就呢？”
“在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方芷寧笑笑，不想再說這個話題，直接問王姐，“王姐，尹星瞳在哪兒？”
“你問她乾什麼？”
一聽方芷寧的話，王姐立刻多了幾分警惕。
“王姐？”
方芷寧蹙眉，不明白王姐的語氣為什麼忽然變了。
“小方啊。”王姐想了半天，語重心長地開口，“其實你被開除那天的事，也不能全怪尹星瞳。而且，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尹星瞳其實也沒那麼壞……所以，你就彆問她了吧？”
小方聽得雲裡霧裡。繞了半天，她總算明白了王姐的意思。
原來，王姐是害怕她對尹星瞳心懷不滿，回頭報複。
怎麼可能。
想通了這一點，方芷寧搖頭冷笑，覺得王姐蠢笨不堪。
雖然她曾經發過誓，要好好報複尹星瞳一番，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報複任何人的本錢了。
她賴以生存的大樹——白芸芸，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要是再一門心思地想著報複尹星瞳，那她就是傻子。
“王姐，你誤會我了。”方芷寧柔柔地開口，“其實我離開霍氏之後，自己對那件事，也想了很多。我覺得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不能怪尹星瞳的。”
王姐聽得鬆了口氣，有點懷疑地問：“真的嗎？”
“當然。王姐，你是在懷疑我嗎？”方芷寧笑笑，“其實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當麵見見尹星瞳，跟她道個歉呢。”
“道歉啊，應該就不必了吧。”王姐沉吟了下，“尹星瞳應該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對她來說，你被開除的時候，這件事應該也就了了。”
“是嗎？既然是這樣，那就先算了。”看王姐似乎不太願意從中牽線，方芷寧倒也不強求，“有機會的話，王姐你幫我跟尹星瞳問個好吧。謝謝您了。”
王姐失笑：“客氣什麼。好歹上下級一場，幫你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是應該的。”
“王姐，你真好。”
方芷寧甜言蜜語誇了王姐幾句。
掛斷電話，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冷漠而陰狠。
她一直以為，王姐是個沒心機的傻大姐，可以隨便利用。沒想到即使是個傻大姐，也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