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修自欺欺人一般,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熱度還沒退,躺著休息一會兒,等酒醒了就帶你回去。”
宋星眠卻把他的手拿下來,雙手握住。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跟嚴肅“我沒醉,我說的是真的,我喜歡你,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喜歡好久了。
從年少懵懂的時候就開始喜歡,自此情根深種。
宋景修看了一眼宋星眠插著針頭的手背,愣是忍著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的衝動,同樣以一種極其嚴肅,鄭重的姿態,開口道:“宋星眠,我是你小叔。”
他一直以來都把她當小姑娘,後輩看待,突然有一天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對勁的時候,想的也是及時止損,避免這種病態的感情發生。
宋景修是個思想古板的人,短時間內,他接受不了自己喜歡上宋星眠這個事實。
宋星眠反問:“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
目光清明的很,半點喝醉酒的狀態都沒有。
宋景修被問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但我比你大十歲,跟你爸爸是朋友這是事實。”
宋星眠笑了笑,眼尾卻悄悄冒出了淚花:“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呀,我沒有爸爸,那個男人,隻是看我可憐,但又覺得我是個拖油瓶,所以才把我托付給你的呀。”
把她送個宋景修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很快就會來接她,可最後一走就是十年,再無音信,怕是早就忘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了吧。
但她是感激他的,因為她遇到了宋景修。
這個肯收留她,肯可憐她的男人。
“不過我並不怨他,畢竟我跟他又沒有血緣關係,他肯找人幫忙照顧我就已經很好了。”
隻是在那個年紀,她才十歲,外公外婆都去世了,母親也不要她,這個年紀輕輕就當了她後爹的人,也在那個時候選擇拋棄她,一瞬間,她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在她最昏暗最無助的時候,宋景修出現了,他就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
給了她希望。
“小叔,我知道我突然跟你說,你一時難以接受,但請你以後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看了好嗎?我已經長大了,成熟了。”
她不奢求宋景修能夠答應自己,隻求他給她一個機會。
宋景修選擇逃避,看向頭頂的輸液瓶,倉惶道:“沒水了,我去叫護士。”
說完,趁宋星眠不注意,起身就走。
宋星眠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她躺回床上。
被拒絕了。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心裡還是很難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頭頂上的輸液瓶還有一半的水,宋星眠知道宋景修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索性拉住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咬著嘴唇哭了起來。
一直到宋星眠輸完液了,宋景修才回來。
宋星眠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她是被宋景修抱著上車的,途中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
她明白宋景修知道自己在裝睡。
但他選擇沉默,她也沒必要再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下車的時候宋景修等了一會兒,見宋星眠沒動靜,這才打開車門,抱著她下車。
宋景修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動作卻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