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江晚安,她拿起雨衣就披在身上,她的孩子她一定要拚儘全力。
顧妃兒攔在她的前麵,“晚安,這不行。外麵天氣這麼惡劣,你怎麼受得了?你還是在裡麵等著吧。你不放心的話,我替你去。”
“不行。”路北冥下意識的拒絕,“妃兒,你生孩子的時候落下產後病,不可以受涼。你們都等著吧,我翻遍整座小島,一定會把人找到的。”
顧妃兒聽著還有些感動,但不善於表達的她,隻跟江晚安說:“聽到了嗎?他這個人雖然缺點一大堆,但說話都是算話的。”
路北冥發現自己說了這麼多,竟然都得不到顧妃兒的一個眼神,他失落了……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著風雨走去。
隻是,他門還沒跨出去,外麵來人了。
是伏城跟江亓。
伏城懷裡抱著暮暮,江亓抱著舒合。
“她們人都還好,就是凍僵了。”伏城說。
江晚安立即撲上去,將暮暮抱到自己的懷裡。
“還好還好。”
她現在隻覺得萬分慶幸。
江亓見狀,說:“那我先把她帶回房間。”
舒合蜷縮在江亓的懷中,隻有小小的一團,她的身上蓋著江亓的雨衣,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隻能看到她暴露在外麵,已經凍得發青的嘴唇。
“雨衣涼,蓋這個吧。”
說話的是伏景默,他將自己輪椅上的小毯子遞了過去。
他也趁機看了舒合一眼。
又是眷戀的目光。
好像隻用一眼,便能引出他心裡塵封已久的往事。
身為男人,江亓清楚伏景默的心思。若是平時,他一定頭也不回的離開。但現在情況特殊。
他接過毯子,“那我替她謝謝你。”
伏景默沒有說話,唇角含著一絲笑意,目送江亓的背影。
江晚安也沒逗留,帶著孩子就回屋了,顧妃兒緊跟其上。伏城則是去廚房熬薑湯,路北冥這個現成的醫生自然也是跟上去治療。
一時間,長廊中隻有白千帆與伏景默。
白千帆盯著伏景默,想說的話千千萬,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伏景默的神色倒是坦然,他說:“夜深了,既然人找到了的話,就回去休息吧。休息不好會暈船的。”
他的聲音一如之前的溫柔,她感覺不到他一絲憤怒的情緒。哦不,她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情緒。
現在的伏景默就像是一個很完美的機器人,人的情感他似乎被剝奪了一般,能喚醒的唯有像百合的女孩。
白千帆莫名覺得諷刺。
“伏景默,你為什麼不生氣?你憑什麼不生氣?”
“千帆,晚上的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伏景默提醒。
深夜的時候,人或多或少會不清醒,更容易口不擇言。
“怎麼?我戳到你的痛處了?”白千帆咬牙切齒。
伏景默依舊那樣,“我是怕你明天醒來後悔。”
白千帆正想細問他什麼意思,就見他滑動輪椅往房間裡去了。
門隨之關上,白千帆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江晚安幾乎是一晚沒有睡覺,她就靜靜地坐在暮暮的床頭,一動也不動。
“她這一晚上體溫都正常,應該不會發燒。”
路北冥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實在是太困了。
像顧妃兒,她早就枕在路北冥的大腿睡得香甜。
江晚安聞聲,如同被抽絲的繭,瞬間塌了。
幸好伏城眼疾手快,將她捧住。
這天,江晚安果然不是在下午起來的,而是醒來就晚上了。